旁边的李嫂一边干活一边说:“我家小柱子昨晚背口诀背到半夜,说考不好要罚站。”
林小满笑着说:“阿泽倒不慌,就怕他太马虎。”
正说着,机器忽然“咔”
地停了。
厂长过去检查,现是齿轮卡了根线头。
“得找个细点的铁丝挑出来。”
他说着,往窗外喊,“阿泽!
你小子在外面扒着看啥?”
林小满探头一看,阿泽正趴在窗台上,手里还攥着算术本。
“妈,我写完题了。”
他举着本子晃了晃,眼睛却盯着机器上转动的轮轴。
厂长乐了:“进来吧,给你个任务,找根细铁丝来。”
阿泽像得了令,转身就往家跑,不一会儿举着根烧红后敲细的铁丝回来。
厂长教他怎么挑线头,他学得认真,鼻尖快贴到机器上。
林小满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想起老师说的——这孩子对机器比对书本上心。
中午回家,宛宛举着张画满圈的纸跑过来:“妈妈,我数完了!
七个圈圈!”
她把纸贴在墙上,跟日历上的圈圈对齐,像在完成件大事。
阿泽则把算术本递过来,最后一页的错题都改了,字迹比平时工整。
“这道题怎么想通的?”
林小满指着一道鸡兔同笼题。
阿泽挠挠头:“我把宛宛的布娃娃当鸡,我的木陀螺当兔,数腿数出来的。”
宛宛立刻抱起布娃娃:“它是鸡!”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西屋,成了天然的“教室”
。
阿泽趴在炕桌上做模拟卷,宛宛就坐在旁边,用林小满裁的纸练习写字。
她的“3”
总写成反过来的,阿泽看见了,就用铅笔在她纸上画个正确的:“像小耳朵,这样才对。”
偶尔有风吹过,掀动窗纸“扑扑”
响。
远处的海浪声像支安神的曲子,混着铅笔划过纸页的声音,让人心里踏实。
林小满坐在门槛上纳鞋底,线穿过布层的“嗤嗤”
声,像在给孩子们的学习节奏打拍子。
“妈,‘塑料’的‘塑’怎么写?”
阿泽忽然抬头。
林小满放下鞋底,在他手心写:“上面是‘朔’,下面是‘土’,记着,塑料是从土里提炼的。”
阿泽在手心划了两遍,点点头:“跟工厂的‘厂’不一样。”
傍晚时,张大姐来借酱油,见兄妹俩在学习,笑着说:“你家这俩真省心,我家小柱子刚还在哭,说应用题太难。”
宛宛举着写满歪扭字的纸:“阿姨,我会写‘宛’了!”
张大姐凑过去看:“真厉害,比小柱子写的强!”
晚饭桌上,阿泽忽然说:“明天想让李伯讲讲船上的算术。”
李伯年轻时跑船,最会算航程和渔获。
林小满点头:“吃完饭带你去,顺便给李伯送碗海菜汤。”
宛宛也喊:“我也要听!”
李伯家的灯亮着,老人正坐在灯下给渔网补洞。
见他们来,赶紧挪了挪煤油灯:“阿泽要考算术了?来,我给你出个题——一船鱼,三个渔民分,每人分7条,还剩2条,一共多少条?”
阿泽掰着手指头算,宛宛也跟着数:“1、2、3……”
林小满在旁边给李伯盛汤,海菜的鲜香味混着煤油味,在小屋里弥漫。
李伯喝了口汤,又说:“这就像你们考试,不光要算对,还得记着余数,过日子也一样,得留有余地。”
回家的路上,月光把沙滩照得白。
阿泽还在琢磨李伯的题,宛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