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意味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看透一切的漠然与不屑。
理想世界?
彼此理解?
和平共处?
可笑。天真。幼稚得令人齿冷。
这个男人,他看到了问题,甚至看得比大多数浑浑噩噩之辈都要透彻、都要深刻。但他提出的解决方案,却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的空中楼阁,脆弱得经不起任何现实的风吹雨打。将人类与宝可梦物理性地分离?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和割裂,一种不敢直面人性最深层次黑暗的懦弱表现。宝可梦并非铁板一块的被动客体,它们拥有独立的情感,复杂的选择,有的渴望无拘无束的自由奔跑,有的则深深眷恋着与认可的伙伴共同成长、超越极限的那份炽热羁绊,就像他的索罗亚克、钳尾蝎和好啦鱿。而人类那深植于灵魂本源的自私、贪婪与占有欲,更是盘根错节,岂是靠这种不切实际的呼吁和美好愿景就能轻易根除的?这就像试图用一张薄纸去包裹熊熊燃烧的烈焰。
N的理想,在x看来,不过是软弱者在残酷现实面前的自我催眠,是不敢挥刀向更深处剜除腐肉的精神麻醉剂。他认同N对病灶的诊断,却对其开出的这份温和的、充满幻想的药方,报以最彻底的蔑视。清理这个早已从根部开始腐烂的世界,需要的不是这种温吞水似的“理解”与“分离”,而是更加决绝、更加彻底的……破坏与重塑。只有用最猛烈的火焰,将滋生一切污秽与不公的土壤彻底焚毁,才有可能在那一片荒芜的灰烬之中,孕育出真正干净、平等的新芽。
N那充满感召力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仿佛带着净化人心的力量。然而,在x的耳中,这声音却与记忆深处等离子团实验室里那些同样冠冕堂皇的“崇高理想”产生了重叠,让他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光越是明亮,投射下的阴影便越是浓重。N的理想主义光辉,恰恰映照出了x内心那片更加深邃、更加绝望的黑暗。
理念的种子,在这一刻,已悄然埋下。它们源于对同一片腐坏土地的审视,却注定要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