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痕,指尖的触感温热而柔软。原本空洞的眼眸里,渐渐泛起了久违的光彩,那是震惊,是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谢谢你,阿依娜。”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颤抖的暖意。
阿依娜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明日黎明就是日月交汇之时,我会召集王室中懂得古咒的长老,一起为你吟唱引灵咒。日落时分的月华汲取,我们也不会错过,一定能让玉佩尽快充满能量。”
当晚,阿依娜便秘密召集了三位须发皆白的王室长老。他们都是看着阿依娜长大的,对王室忠心耿耿,得知引灵咒的用途后,纷纷表示愿意相助。国王亦亲自赶来,凝视着卷轴上的古文,慨叹道:“原来这才是先祖留下的完整秘宝,是朕孤陋寡闻了。”
次日黎明,天刚泛起鱼肚白,祭天台上便站满了人。陈默将双鱼玉佩放在石台中央的凹槽里,阿依娜带着三位长老站在石台四周,四人手持卷轴,神情肃穆。
当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西边的残月还未完全隐去,阿依娜率先开口,清越的吟唱声响起。三位长老紧随其后,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与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庄严而神秘的力量。
随着咒语的吟唱,祭天台上的古文字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与玉佩上的绿光相互呼应。空气中的能量骤然剧烈涌动,原本缓慢注入玉佩的日月精华,此刻如同奔腾的河流,源源不断地涌向玉佩。
陈默盘膝坐在一旁,清晰地感受到玉佩传来的温热触感,玉身的绿光越来越亮,逐渐笼罩了整个石台。那股温和而强大的能量,比之前几日吸收的总和还要多,玉佩上的双鱼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绿光中缓缓游动。
他看着这一幕,积压在心底多日的焦虑与绝望瞬间烟消云散,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浅浅的,却带着无尽的释然与希望,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荒漠,瞬间焕发出勃勃生机。
阿依娜站在石台上,一边吟唱着咒语,一边偷偷看向陈默。当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时,她的心轻轻一颤,随即也露出了笑容。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次,却是欣慰的泪,是释然的泪。
她知道,随着玉佩能量的不断充盈,陈默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长老们估算过,按照这样的速度,最多七日,玉佩就能彻底充满能量,足以启动扭转时空的神力。
七日光阴,短若一枕清梦。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和阿依娜每日都会准时出现在祭天台。黎明时分吸收晨光,日落时分汇聚月华,长老们的吟唱声日复一日地在山谷中回荡。玉佩的光芒越来越盛,从最初的绿光,渐渐变成了耀眼的金光,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强烈。
陈默的气色日渐好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他会和阿依娜聊起现代的趣事,聊起高楼大厦、汽车飞机,聊起那些她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阿依娜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透过他的描述,看到了那个遥远而神奇的世界。
只是每当聊到这些,阿依娜的心里就会泛起淡淡的酸涩。她知道,那个世界才是属于陈默的,而她的世界,终究只是他漫长人生中的一段插曲。
第七日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祭天台上,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石台。双鱼玉佩悬浮在凹槽上方,发出璀璨夺目的奇异金光,双鱼纹路在光芒中栩栩如生,宛若随时都会挣脱玉佩的桎梏,腾跃天际。阿依娜望着那片耀眼的光彩,眼底的不舍瞬间汹涌而出。
陈默站起身,伸出手,玉佩缓缓落在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传来,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他体内奔腾流转,他清晰地知晓,玉佩的能量已然彻底充盈,时空传送的契机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