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司剖药的银刀磨的,薄得像一片柳叶,正好能插进砖缝。
“咔嗒”一声轻响,被机关扣住的地砖缓缓向上抬起,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器锈味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萧夭屏住呼吸,快速钻进暗门,又伸手将地砖轻轻盖好,只留了一丝缝隙透气。
密室里伸手不见五指,萧夭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亮后,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她倒抽一口凉气,手里的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
密室内的空间比她想象的大得多,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制式统一的兵器,长枪的枪头闪着冷光,大刀的刀刃上还沾着未擦净的锈迹,连弓箭的箭镞都磨得锋利无比,一看就是随时准备上阵的家伙。最让她心惊的是墙角的几个木箱,打开最上面的一个,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书信,信封上的落款五花八门,有“淮南王”“岭南王”,还有早已被削去爵位的“齐王”,每一个名号都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萧夭颤抖着手拿起一封淮南王写的信,拆开一看,信纸泛黄,字迹却力透纸背:“七月初七,以醉魂草控制江南官员为内应,本王率军从北门入城,太妃娘娘在宫内接应,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拿下皇城。”
“醉魂草”三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萧夭的心里。她在玄毒司和药谷研究毒物多年,对这种毒草再熟悉不过——此草生于西南瘴气之地,晒干后研磨成粉,混入茶水或糕点中,服下半个时辰后便会让人神志不清,沦为他人的傀儡,而且玄毒司研究了数年,至今未能找到解药。静太妃竟要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勾结藩王颠覆皇权!
她不敢耽搁,连忙将书信塞进袖中,贴身藏好,刚要转身离开,密室入口处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地砖被人掀开了!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萧夭的心上。
是议事提前结束了?萧夭的脑子飞速转动,目光扫过密室,很快就看到角落里那个高大的兵器柜。她来不及多想,快步冲过去,拉开柜门躲了进去,顺手将柜门掩上,只留了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兵器柜里堆满了长枪和盾牌,冰冷的铁器贴着她的胳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透过缝隙,她看到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御史大夫张仲谦。他刚站定,就见内侍省的刘公公快步跟了进来,躬身道:“张大人,吴按察使派人来报,禁药‘醉魂草’已经分发到江南各州府的知府衙门,只待七月初七那日,让官员们在接风宴上服下。”
张仲谦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刘公公的肩膀:“做得好!此事要是成了,你就是新朝的开国功臣。对了,玄毒司的那个萧夭,你可得盯紧些。”
刘公公一愣,疑惑道:“大人,您说的是那个常来给太妃送药的小医女?她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丫头,平日里谨小慎微,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何必费心思盯着她?”
“你懂什么!”张仲谦皱起眉头,语气凝重起来,“前几日我见她给太妃诊脉,眼神总往偏殿角落瞟,我问她‘近来玄毒司可有新制的安神药’,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眼神躲躲闪闪的。这丫头看着老实,心里指不定藏着什么心思,万一让她察觉到咱们的计划,后果不堪设想!”
躲在兵器柜里的萧夭,听到这话时,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原来自己早就被张仲谦怀疑了,幸好今日没有打草惊蛇,否则此刻怕是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就在这时,密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刘公公手下小太监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刘公公!张大人!不好了!宫门外来了一队禁军,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要搜查偏殿!”
张仲谦脸色骤变,厉声问道:“怎么回事?禁军怎么会突然来搜查?是不是你走漏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