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丹台还残留着昨夜的药香,沈砚刚将最后一道温控符文撤下,便见萧逸辰的弟子立在丹台入口处等候。少年指尖的炭灰还未拭去,青布长衫的袖口沾着些许药草碎屑,那是方才演示“低温慢烘”技法时不慎蹭上的。
“沈师弟,萧司长请你去药司正厅一叙。”弟子的目光掠过丹台上精准的称量刻度,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好奇——整个玄门都在传,这位异世来的少年能用“新法”炼丹,连长老都对那温度监测符赞不绝口。
药司正厅的青石板地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檀香从铜炉中袅袅升起,与窗外飘来的药草清香交织成温润的气息。萧逸辰坐在云纹木案后,指尖捻着一卷泛黄的丹经,书页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微微卷曲。见沈砚进来,他并未抬头,只是轻声问道:“听说你用‘分子结构’解释药灵之力?”
沈砚垂手而立,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肩头,将少年挺拔的身影勾勒出淡淡的金边。想起昨夜谢慕白关于“能量失衡”的话,他喉结微动,低声道:“弟子……过于执着技法,忽略了灵力本质。”
萧逸辰这才抬眼,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像春雨落在青石板上,看似轻柔却能渗透肌理。他放下丹经,从案下取出一卷蓝布封皮的古籍,缓缓推到沈砚面前:“这是《药灵初解》,玄门药灵术的入门心法。你先从‘感气’学起,三日后我来考你。”
指尖在案上轻点,一缕金青色灵力化作灵蝶,翅膀轻扇着落在古籍封面。萧逸辰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润:“你要记住,公式能测算剂量,却测不出药草破晓时的生机流动;符文能控制温度,却控不住灵力在经脉中的自然流转。就像你炼的风寒丹,若没有夭儿的药灵锁香术稳住灵气,再好的温控也留不住药效的精髓。”
沈砚双手接过古籍,蓝布封面上绣着的药草纹样已有些褪色。翻开首页,一行苍劲的朱笔批注映入眼帘:“药者,灵也,法也,心也。三者失衡,丹不成矣。”墨迹已有些发暗,却依旧能看出落笔时的力道。他忽然想起昨夜胸口的剧痛,那撕裂般的疼痛中,何尝不是灵力与技法失衡的反噬?
接下来的半月,沈砚每日天未亮便去药圃。晨露还凝在薄荷叶片上时,他已盘膝坐在百年茯苓旁,按照古籍所说闭目凝神。起初指尖只能感觉到杂乱的气流,像狂风穿过竹林般毫无章法,三日过去毫无进展,连掌心的温度监测符都比往日黯淡几分。
直到第七日黎明,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他指尖无意间触到一片带着晨露的薄荷叶。刹那间,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灵力顺着指尖涌入,像溪流漫过鹅卵石般温润流动——那正是他曾用仪器反复测算过的薄荷醇分子,此刻却以鲜活灵动的形态在经脉中游走,带着草木特有的蓬勃生机。
“终于摸到门道了?”清亮的女声从竹架后传来,萧夭提着竹编药篮快步走来,金青色的药灵之力在她袖口流转,将晨雾染成淡淡的青金色。见沈砚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青雾,她笑着从篮中取出一株带着晨露的防风草,“试试这个,用灵力安抚它,别想着分子结构,就当它是有生命的灵物。”
沈砚依言将灵力缓缓注入防风草,指尖忽然传来轻微的震颤,仿佛握住了一颗跳动的心脏。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符文束缚灵气,而是顺着草叶的脉络缓缓疏导,脑海中竟清晰“看”到灵力在根茎间形成的流转轨迹——那轨迹与他绘制的药效曲线惊人地相似,却多了一份无法量化的鲜活韵律,像乐谱上跳跃的音符,充满生命的节奏。
“这才对。”萧夭看着他指尖流转的灵光,眼底漾起笑意,“药灵术不是冷冰冰的技法,是与草木对话的语言。你之前总想着‘控制’,却忘了最上乘的药灵术,是‘共鸣’。”
傍晚时分,谢慕白踏着暮色走来,冰蓝色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