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翻涌间,破妄镜的光已如利剑出鞘,将谢慕白石屋周遭的诡谲一一剖开。那镜光落在石屋前的锁链上,链环间凝结的黑色冰晶应声碎裂,露出锁身刻着的血影教符文——这些符文正随着黑雾流动,贪婪地吮吸着谢慕白身上的生机,而被锁链穿透琵琶骨的他,白衣已被血污浸透,唯有胸口蝶坠的微光,仍在黑雾中倔强闪烁。
“谢叔叔!”萧夭的声音穿透呼啸的噬魂之力,指尖银线蛊骤然射出,如灵蛇缠上最近的一条锁链。银线触碰到锁链的瞬间,竟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那些附在链上的深渊之力,正被银线蛊的噬灵纹一点点剥离。
谢慕白缓缓抬眼,他原本温润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黑雾从他七窍中丝丝缕缕溢出,却在靠近蝶坠时被弹开。“小夭……王爷……”他的声音嘶哑如磨石,每说一字都似有魂魄被撕扯,“你们终于来了……这黑雾……已快压不住了……”
石屋前的空地上,黑雾正凝聚成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有女子身影伫立,青丝如瀑,衣袂翩跹,正是苏婉清魂体的轮廓。她手中那半块刻着“婉”字的玉佩悬浮于空,与萧逸辰怀中慕母的半块玉佩遥遥相对,两缕灵光在漩涡中相触的刹那,竟拼合成完整的“婉漪”二字——那是当年玄门世家为她们二人取的合名,也是深渊黑雾最忌惮的灵韵。
“苏婉清……”萧逸辰的玄铁剑在身侧微微震颤,镜光中,苏婉清魂体的衣袖正被黑雾啃噬出破洞,露出皓腕上那道与慕清漪一模一样的疤痕。那疤痕是她们少女时共练噬灵术留下的印记,如今却成了黑雾入侵的缺口。
苏婉清的魂体转向他们,声音带着魂体特有的空灵,却字字清晰:“逸辰,皇太后当年没告诉你全部真相。血影教的换魂蛊,需以双生魂体为引,我与清漪……本就是他们选中的容器。”
黑雾突然剧烈翻涌,谢慕白身上的锁链猛地收紧,勒得他骨骼发出碎裂的声响。萧夭眼尖,看见那些锁链末端连接着石屋墙角的血阵,阵眼处的血色骷髅头正张开嘴,将谢慕白的灵力源源不断吸入地底——那地底,便是深渊的入口,也是血影教祭坛的核心。
“婉清婆婆!”萧夭突然想起祖母遗物中那枚绣着双蝶的手帕,“您是说,血影教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您和祖母的双生魂体?”
苏婉清的魂体在黑雾中轻轻点头,蝶影与她的魂体相护,形成一道脆弱的屏障:“是。我们的魂体天生能容纳深渊之力,却也最容易被其吞噬。当年我假意投靠血影教,就是为了查清他们如何用换魂蛊篡改魂体……”
话音未落,石屋后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深渊的巨口已彻底张开,那些盘踞在洞壁的血影教徒正将黑袍抛向空中,黑袍化作无数吸血蝙蝠,尖啸着扑向谢慕白——他们要在苏婉清魂体消散前,夺走她与慕清漪同源的蝶坠之力。
萧逸辰剑指苍穹,玄铁剑划出的剑气如银河倾泻,瞬间将半数蝙蝠劈成飞灰。“夭儿,用净灵露!”他声如洪钟,剑刃上的噬灵纹亮起,“婉清姨的魂体护不住多久,我们得先破了这血阵!”
萧夭早已将现代萃取法提纯的净灵露扣在掌心,这露水中融合了银线蛊的噬灵之力与玄毒司的秘药,触碰到吸血蝙蝠的瞬间,那些蝙蝠竟如冰雪消融,化作点点荧光融入苏婉清的魂体——那是被净化的深渊之力,正反哺着护持他们的魂体。
谢慕白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血中竟有银线游动,那是他当年教给萧夭的“牵丝蛊”手法。“小夭……阵眼在石屋的第三块砖下……”他的蝶坠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扑向萧夭的两名教徒震飞,“用你的银线蛊……顺着我的牵丝蛊……”
萧夭会意,指尖银线与谢慕白的牵丝蛊在半空交缠,如两道银色闪电钻入石屋。破妄镜的光紧随其后,照出石屋地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