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页,此刻正将纸页展开在父亲眼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爹,你看这个!”
泛黄的纸页上,三道朱砂莲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最上面那道莲纹旁写着“父”,中间那道写着“母”,最字,墨迹陈旧却依旧清晰。萧夭的指尖点过莲纹交汇处,那里有母亲用朱砂画的一个小小的桂花糕,糕上还点着三颗芝麻:“母亲早就料到了,直系亲属的血能共担反噬。就像……就像小时候咱们分吃一块桂花糕,三人分着吃,谁都不会像独自吞下那样噎得慌。”
萧逸辰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字迹上时,喉间的腥甜突然涌得更凶了。他想起妻子和萧夭刚成立玄毒司时,总爱在灯下抄录玄门典籍。那时她刚回到他身边,总爱靠在他肩头,说要给孩子留条后路。她的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窗外的虫鸣、檐下的风铃混在一起,成了他记忆里最温柔的声音。她总爱把微凉的指尖按在他手背上,画一朵小小的莲纹,说这是萧家血脉的印记,他们孩子生下来时也在锁骨处留了一个。
“你娘……”他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腥甜的血珠滴在手札上,竟被那三道莲纹瞬间吸了进去,原本暗红色的莲纹,突然亮得像燃起来的火。
萧夭低头时,看见父亲的血正顺着莲纹流淌,在“母”字那道莲纹处打了个旋,竟凭空凝成了一朵小小的莲苞。而她锁骨处的印记,不知何时已浮起一道淡红色的莲纹,在风中微微起伏,像极了母亲当年画在父亲掌心的模样。
“爹,”她突然握紧父亲的手,掌心的铜扣烫得惊人,“这次换我护着你。”
萧逸辰望着女儿眼中的光,突然笑了。他反手握住女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铜扣传过去,烫得萧夭睫毛颤了颤。远处的风声似乎小了些,他仿佛又听见妻子的声音,带着桂花糕的甜香,在说:“逸辰,你看,咱们的女儿长大了。”
界碑下的黑雾还在翻涌,幽冥裂隙的阴气越来越重,可当父女二人相握的手触到那道发烫的莲纹时,断云崖的风,似乎也温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