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佩时的模样。”
萧逸辰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原来母亲不是消失,是用烈火给自己铺了条生路;原来那些年别苑的寒夜、朝臣的冷眼、皇子们的欺辱,都是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平安”。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株无人问津的野草,却不知有双眼睛穿过宫墙与烈火,在江南的雨里,在别苑的回廊上,在无数个他低头隐忍的时刻,默默守着。
“先帝知道吗?”他的声音有些发飘,像被雨打湿的纸鸢。
“先帝或许猜到了,却选择了沉默。”慕承渊苦笑,“他需要皇后家族的势力稳固朝堂,一个罪妃的儿子,从来都是可以牺牲的棋子。我们这些年躲在暗处,看着你被克扣月例,看着你被皇子们围殴,好几次想冲出来,都被主公按住了——他说,清漪要的是你活着,不是一时痛快。”
雨还在下,书案上的奏折已被萧逸辰的指温焐得温热。他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得发亮的宫墙,忽然明白为何二十岁那年平定叛乱时,玉佩会烫得惊人。不是幻觉,是血脉在呼应,是慕氏潜伏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出口。
“皇后和黑袍人勾结的证据,我们已收集了十七箱。”慕承渊直起身,青布长衫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清漪小姐画的残图,我们也补全了大半。如今你手握摄政王印,正是清算旧账、找回三生器的时候。”
萧逸辰低头看向合二为一的月痕佩,玉身的温度顺着指尖漫到心口。他想起母亲留在玉佩上的血,想起江南掌柜颤抖的肩膀,想起深夜巡逻的侍卫,想起十年蛰伏里那些莫名的转机。原来从不是孤军奋战,是有人替他扛着黑暗,等他长成能劈开迷雾的剑。
“备车。”他突然起身,朱笔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个字,力透纸背,“去冷宫旧址。”
雨幕中,四位老者同时躬身行礼,青布与锦袍的衣角在潮湿的空气里轻轻摆动。他们等了二十年的血脉,终于要带着月痕佩,走向那些被烈火掩埋的真相。而萧逸辰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缩在廊下的野草,是慕氏的骨血,是三生器的继承者,是母亲用性命托举起的——破晓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