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晃出细小的涟漪。她忽然想起母亲遗物里那本夹着干花的药谱,扉页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药者,渡人亦渡己,执念如毒,需自解。”那时她不懂,此刻却隐约明白,这或许正是母亲写给自己,也写给那位李师叔的话。
“温长老,”萧逸辰放下茶杯,茶底的药渣沉淀成奇异的纹路,“既然老谷主被囚,还魂仙草如今由谁看管?”
温长老指尖在药经上的仙草图案上点了点:“就在锁灵塔顶层的冰窖里,由李鹤年亲自看守。他说这是‘老谷主的意思’,实则是怕旁人动了仙草,坏了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他抬眼看向萧逸辰,目光恳切,“摄政王,您要的还魂仙草,我们想给,但李鹤年布下的‘七情锁’,唯有……”
话音未落,药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绿衫小修士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长老!不好了!李师叔带着人闯进来了,说……说要拿‘勾结外人、意图盗宝’的罪名,锁了我们所有人!”
温长老猛地站起身,月白长衫扫过桌面,带倒的药瓶摔在地上,黑色的药粉撒了一地,竟在石砖上烧出细小的青烟。
萧逸辰将萧夭护在身后,玄力已在掌心悄然凝聚。他看向谢慕白,后者折扇“唰”地展开,扇骨上的草药纹路在火光下泛出碧色微光:“逸辰兄,看来这药庐里的茶,是喝不安稳了。”
门外,铜铃碰撞的脆响越来越近,混着李鹤年苍老而阴鸷的声音:“温庭玉,谢慕白,你们以为把人藏在药庐,老夫就找不到了?把还魂仙草交出来,把那姓萧的丫头交出来,或许老夫还能饶你们……”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以及子墨惊喜的低呼:“是清玄师兄!他们把守在外面的人解决了!”
温长老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时,指尖却仍在微微颤抖。他看着地上燃烧的药粉,忽然对萧夭道:“萧姑娘,令堂当年留下过一句话,说‘迷雾遮眼,心灯自明’。如今药王谷的雾,比当年更浓了,但只要心灯不灭……”
他的话没说完,却像一粒火星,落在萧夭心里。她摸了摸袖中里面的玉簪正传来微弱的暖意,仿佛母亲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