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但我没有抄袭!从来没有!”
她转过头,直视着他,眼圈微红,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像是风雨中不肯熄灭的星火。
陆时砚终于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又被他强行压下。他看着她苍白脸上那抹倔强的红晕,看着她眼底交织的脆弱与坚韧,久久没有说话。
车子驶入一个高端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周景明下车,为林微光打开车门。
“这套公寓在集团名下,安保严密,记者进不来。你这几天先住在这里,避避风头。”陆时砚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工作需要什么资料,让周景明去取。”
他没有下车的意思,显然并不打算停留。
林微光裹紧了他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与酸楚交织在一起。她低声道:“谢谢。”
陆时砚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是淡淡地说:“照顾好自己。”
车窗升起,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出车位,消失在停车场的出口方向。
林微光站在空旷冰冷的停车场里,身上披着他宽大的外套,仿佛还残留着他方才那一瞬间,近乎笨拙的、冰冷的关怀。她抬头,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用最直接也最冷漠的方式,为她挡去风雨,却又迅速退回到安全的距离之外,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和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
接下来的几天,林微光住在了这间安保森严的公寓里。公寓是冷硬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样板间,缺乏人烟气息,却也提供了她急需的、不受打扰的避难所。
周景明每天会准时送来食物和生活用品,以及项目相关的文件和消息。网络上的风暴还在继续,但陆氏强大的公关机器和法律手段已经开始显现威力。几家跳得最欢的媒体收到了措辞严厉的律师函,一些明显的水军账号被大规模封禁,几个颇具公信力的建筑评论家和媒体也开始发表客观的分析文章,舆论的天平正在慢慢扭转。
林微光没有闲着。她利用这难得的“清净”,更加专注地投入到施工图的最后审核中,同时,也开始系统地整理自己从大学至今所有的创作笔记和电子存档,建立了一个更加清晰、无可辩驳的“创作履历”。
这天深夜,她正在核对一组复杂的节点大样图,内部通讯软件闪烁起来。是周景明发来的一个加密链接和密码。
「林小姐,这是初步调查到的一些关于幕后推手的线索,陆总吩咐,您可以看看。」
林微光点开链接,里面是一些经过处理的通信记录片段、资金流向追踪(指向几个海外的空壳公司),以及一些模糊的、但特征指向性很强的对话录音片段。虽然无法直接作为法庭证据,但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苏家。
尤其是其中一段处理过的录音,一个模糊的女声带着怨毒的语气说:“……必须把她搞臭……不能让她借着这个项目爬起来……陆时砚越护着她,越要让她万劫不复……”
那声音,即使经过处理,林微光也能辨认出,属于苏曼妮。
果然是她。
林微光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有一种冰冷的愤怒在胸腔里沉淀、凝聚。苏曼妮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和陷害,已经彻底耗尽了她的耐心。
她关掉链接,给周景明回了两个字:「收到。」
然后,她拿起画笔和速写本,不是画设计图,而是快速勾勒起来。线条凌厉,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她画了一座岌岌可危的、用谎言和恶意堆砌的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