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不明白,明明他们的合作刚刚取得了突破,明明他们共同创造的作品得到了认可,为什么转眼之间,又会变成这样?沈司澜的出现,为何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那个永远冷静自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陆时砚,刚才那一刻,分明是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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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力学考核的成绩在两天后公布。毫无悬念,陆时砚和林微光小组的“光之骨架”以其超高的结构效率比和极具创新性的形态设计,获得了最高分,并且得到了几位教授的高度评价,认为其展现了“工程技术与艺术感知融合的卓越可能性”。
成绩贴在建筑系的公告栏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之前那些关于林微光“徒有虚名”、“依靠陆时砚”的议论,在硬邦邦的成绩和专业认可面前,暂时消停了不少。
林微光看着成绩单上并列的两个名字,以及后面那个醒目的“优”,心中却没有预期中的全然喜悦。那日杂物间里不欢而散的场景,如同一个冰冷的注脚,烙印在这份荣誉之下。
她和陆时砚之间的关系,似乎又退回了比原点更冷的冰点。在接下来的课堂上,他不再与她有任何眼神交流,小组讨论时也只就事论事,语气疏离得像是面对一个纯粹的陌生人。甚至连那个曾经短暂出现过的、装着咖啡的保温杯,也再也没有出现在茶水间。
仿佛结构实验室里那短暂的目光交流,那句“不算太糟”,以及他递过碎片时掌心那转瞬即逝的温度,都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这天下午,林微光独自在图书馆查阅资料,为下一个设计作业做准备。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个身影便不请自来地坐到了她对面的空位上。
是沈司澜。
他今天穿得倒是没那么扎眼,一件深蓝色的毛衣,衬得他肤色更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打量着林微光。
“林同学,一个人用功呢?”他笑着打招呼,仿佛他们是熟识多年的老友。
林微光皱起眉,想起陆时砚的警告,下意识地心生警惕。“沈同学,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沈司澜耸耸肩,目光扫过她手边关于“参数化设计”的书籍,“就是好奇,能跟陆时砚那个冰块脸合作做出那么惊艳模型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
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是恭维,但林微光却听出了一丝试探的意味。
“只是正常的课程合作而已。”她语气平淡,不欲多言。
“正常?”沈司澜低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我可没见过陆时砚对哪个‘正常’的合作对象,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他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那天他拉你走的时候,那眼神,啧啧,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林微光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想多了。他只是不喜欢无关人等打扰工作。”
“是吗?”沈司澜拖长了语调,显然不信,“林同学,你知道吗?陆家和我们沈家,关系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陆时砚那家伙,从小就被他那个控制狂父亲按在模具里长大,活得像个精密机器。他身边出现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会被严格审查,确保不会影响陆家这艘大船的航向。”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微光的表情,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而你,林微光,一个毫无背景、却偏偏有着惊人艺术天赋和倔强脾气的女孩,突然闯进了他的领域,还和他一起弄出了这么大动静……你觉得,在有些人眼里,你会被当成什么?”
林微光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沈司澜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她这段时间以来刻意忽略的不安。论坛风波,苏曼妮的敌意,陆时砚父亲那通透着压力的电话,还有陆时砚时而靠近时而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