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幻觉。
然而她并不知道。
就在这扇单薄宿舍门外的走廊深处。
相隔近百米外。建筑系A栋顶层。那间她刚刚离开不久的、灯光彻夜不熄的创新实验室里。
陆时砚站在那面巨大的、几乎通顶的落地玻璃窗前,如同过去无数个夜晚。窗外是城市在细雨浸染下模糊的灯火。冰冷的玻璃倒映着他挺拔、纹丝不动的轮廓。
但今夜,那锐利如鹰隼、永远如冰封湖面般沉静的视线,却有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落点——不再是远方那栋在建的地标,不是复杂的图纸框架,也不是窗外的夜色轮廓。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和夜雨的阻隔,聚焦在远处那座熄灭了大量窗口的学生宿舍楼的某一扇依然亮着微光的窗户上。
微光。如同她的名字。
实验室里没有开顶灯,只有电脑屏幕和外围实验台仪器指示灯散发着幽微的蓝绿色冷光。工作台边缘,那个印着“LuminArt”logo的白色陶瓷咖啡杯边缘,尚有余温缭绕。杯中深褐色的液体几乎见底。
冷冽的玻璃窗幕上,倒映出他此刻的神情。依旧是那张线条过分清晰、显得不近人情的脸。嘴角平直,下颌绷紧。额角几缕深栗色的碎发被雨夜微凉的空气拂动。只有那双眼瞳深处,极其幽微地,掠过一丝不同于审视图纸数据的、难以解读的涟漪,如同深潭底部被微风搅动了一枚沉寂多年的微尘。
他站在那里,沉默得像一座连接过去与现代的神秘遗迹本身,唯有实验室精密的排气系统持续发出低微的嗡鸣,如同某种庞大器械运行的心跳。窗外的雨沙沙地下着,将这短暂的注视密封在这冰冷的隔音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