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给齿轮刻个字!”
金属傀儡爪子在地上擦出火星子,巷口喊杀声混着齿轮响,跟潮水似的往这边涌。
千钧一发的时候,巷尾那破书院里突然“咔嚓”一声,不知道哪卷竹简给掰断了,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有个书生看着特落魄,这会儿正把机械臂的小少年搂在怀里,缩在掉漆的课桌边上直打哆嗦。
他袖子往下一滑,露出手腕上带齿轮的护腕,上面刻的笔锋花纹,跟外头那些傀儡一模一样。
书生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别打了!我把笔锋卖给锈蚀教了……只要他们肯把阿默的字灵还我……”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当爹的为救孩子,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小芽手腕上樱花纹的灵印突然不动了,跟被冻住似的。
大家全盯着少年的机械手掌——上面密密麻麻刻满小字,每道都刻得特别深,看着像是写了好些心里话。那是用笔尖一笔一划在金属上刻的家书,字里行间都是说不出来的牵挂。
就见状元笔的笔尖轻轻颤了颤,好像被什么东西拽着,慢慢往少年掌心凑过去。
突然一股墨香冒出来,自己钻进那些刻痕里。
紧接着,墨香在空中聚成团,投出一幅画面:大太阳照进书房,书生正手把手教儿子认字,眼神别提多温柔。
阿默虽然听不见,但看她那认真的模样,就能知道多想学知识、多黏着爹。
书生一边比划一边念叨:“阿默听不见……师父用咱们的笔锋,把能想到的好东西都给她刻下来了……”画面里的每一幕,都在说以前那些暖乎乎的日子。
老斩气得“哐当”一声把刀扔地上,声音在空荡荡的书院里来回响。
他瞪着眼大骂:“锈蚀教这群混蛋!敢情是抢读书人的字灵当燃料?”说完一脚踹开扑过来的傀儡,刀鞘上九道刻痕唰地亮起来。“老锅!赶紧拿你的状元墨糊他们一脸!我给这书生挡着!”
老锅抄起砚台边的老墨,瓶塞“啵”地弹开,一股特别浓的墨香味就飘出来了。
“小兔崽子们闻闻!这可是我藏了三十年的松烟墨,比你们身上那铁锈味香多了!”他说完对着傀儡们使劲一喷,墨香立马变成黑雾卷过去。
那些傀儡的关节“咔咔”卡住,跟被点了穴似的,动作全僵住了。
锈蚀教的老大从机械字灵里爬出来,身上套着用文房四宝拼成的铠甲,胸口还嵌着个完整的“妙笔生花”纹章,扯着嗓子喊:“文房四宝就该老老实实待在书桌上干活,说退休的全是叛徒!”
书生“腾”地一下站起来,扒拉开袖口,露出刻满笔锋花纹的胳膊,声音直打颤:“我闺女阿默听不见……我就想让她‘看’见我写的字,知道外头的天儿有四季变化……”他哆哆嗦嗦摸出半封烧黑的家书,“这是她唯一能‘听’见的东西,可那帮锈蚀教的人非说,文字根本不该退休……”
小芽把樱花纹贴到首领胸口,金光一闪,铠甲底下钻出个抱着锈毛笔的姑娘。
她垂头盯着笔杆上刻的“母教”俩字,小声嘀咕:“我娘说书生不写字了,文字也就活不成了……可我不想看着她写的字,就这么泡在墨水里没了。”
老斩拿刀刃当当敲了敲姑娘的头盔,骂道:“净瞎扯!我这把刀还能给毛笔修笔尖呢,谁说文字会彻底完蛋?”他指着小芽手里正在修的状元笔,笔尖正往少年手心里刻新的樱花纹,“瞧见没?文字就算‘退休’了,也能住进人的眼睛里。”
战斗一结束,书墨斋的砚台“咕噜咕噜”又冒起新墨。
那些成了精的文房四宝,呼啦啦全围到少年身边,用带着笔锋纹路的灵气,给她“织”了副会发光的文字手套。
书生摸着状元笔上新刻的樱花印子,眼泪啪嗒掉在笔杆上,晕开个歪歪扭扭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