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说道:
“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陛下说‘这个糖好像过期了’,你以为陛下是真的嫌弃糖果吗?”
“不!大错特错!”
王敬忠摇头晃脑,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
“陛下是在点化你!他是在告诉你,他手中的‘道’(麦芽糖),与你手中的‘道’(金丹),本质上并无不同!”
“他可以随手舍弃自己的‘道’,你,敢吗?!”
“他将自己的‘道’递给你,你接了,却又犹豫。如今,他让你先服食你自己的‘道’,你,又当如何?”
“这,是陛含在考验你的‘舍得’之心!考验你对自己所修之道的‘虔诚’!”
“仙长,你修了三百年的道,难道连‘不诚’、‘不舍’、‘不信’这三大心魔都勘不破吗?!”
“你,让陛下,太失望了!”
“噗——!”
赤松子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逆血直冲喉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王敬忠这番话给搅成了碎片!
完了!全完了!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他那仙风道骨的人设,他那掌控一切的野心,在这一刻,被这个固执的老头,用最荒诞的逻辑,批驳得体无完肤,一文不值!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吃,还是不吃?
吃,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下这颗代表着“凡俗”、“玩物”的麦芽糖,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仙丹”跟这玩意儿一个档次。
他的人设将彻底崩塌,沦为天下笑柄!
不吃?那就是“不诚”、“不舍”、“不信”!就是欺君!就是心怀鬼胎!
当场就会被这些如狼似虎的武将撕成碎片!
他死死地咬着牙,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鲜血直流。
他看着龙椅上那个一脸无辜,甚至还在好奇地吮吸着手指的小皇帝,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恐惧!
魔鬼!这个小皇帝,根本不是什么痴傻小儿!
他是一个披着孩童外衣的魔鬼!
罢了!罢了!
赤松子心中发出一声悲鸣。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今日之辱,来日必百倍奉还!
不就是一颗糖吗?!
吃了又如何!
等老夫成了国师,掌控了朝政,定要将你们这君臣二人,挫骨扬灰!
他心中发着狠,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他那张仙风道骨的脸上,显得无比的诡异和扭曲。
他缓缓地,缓缓地,将那只捧着“九转还阳金丹”的手,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侧。
然后,他对着炎辰,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陛下……陛下神机妙算,洞察天机,贫道……贫道,受教了。”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屈辱。
“贫道……愿先服陛下所赐‘大道’,以证道心!”
说着,他伸出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从旁边一个吓傻了的小太监举着的托盘里,将那颗被炎辰嫌弃的,黏糊糊的麦芽糖,捏了起来。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捏住的,不是一颗糖。
是他的尊严,是他三百年的修行,是他所有的愿望!
然后,在满朝文武,万国使臣那或同情,或怜悯,或戏谑的目光注视下。
他,赤松子,这位自称餐风饮露三百载的蓬莱仙长,闭上了眼睛,仿佛奔赴刑场一般,将那颗黏糊糊的麦芽糖,决然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麦芽糖入口,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