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整个人都傻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造反,而是在参加一场,京城最大规模的“捉迷藏”游戏,而自己这边,是那个被蒙住了眼睛的傻子。
为什么?
为什么禁军能在大雾中,如此精准地找到他们?
他们是怎么做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
还能保持建制,发动一轮又一轮的致命攻击的?
难道……
一个念头,一个荒谬到让他自己都想发笑,却又恐怖到让他浑身发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那个小傻子?
警世钟……诡异的大雾……还有那若有若无,飘忽不定,
却总能出现在最关键位置的……哭声!
不!不是巧合!他脑海中,无数荒诞的画面疯狂闪回。
那莫名其妙出现的蚁群,那句诛心的梦话,那根绊倒信使的草绳,那桶毁掉密道的猪油……直到今夜这场锁死三军的妖雾,和那道催命符般的哭声!
所有的一切,所有这些可笑又荒谬的细节,在这一刻骤然串联,拧成了一条闪烁着血光的命运之索,而绳索的另一端,正握在那个流着口水的痴傻孩童手中!
“噗……”
李思远再也忍不住,一口心血狂喷而出,将身前的浓雾,都染上了一抹妖异的猩红。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什么心智不全!什么傀儡皇帝!
都是假的!全都是装的!
那根本不是一个痴儿,那是一个披着孩童外皮的绝世妖魔!
一个以天地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把他李思远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怪物!
他一生的智谋,他引以为傲的算计,在对方面前,就像三岁小儿的把戏,可笑,又可悲!
“哈哈……哈哈哈哈……”
李思远突然开始大笑,笑声嘶哑而癫狂,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输给了王敬忠,也不是输给了闻人泰,而是输给了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天命”!
既然如此……既然横竖都是一死……。
那就在死前,亲手撕碎那张伪装的脸,看看那妖魔的真面目!
一股毁灭一切的疯狂,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炎辰!!”
李思远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如血,那张儒雅的面孔,此刻狰狞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扔掉了碍事的头盔,舍弃了身边仅剩的几个亲卫,提着那把象征着权力的佩剑,独自一人,朝着记忆中养心殿的方向,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嚎:
“炎高阳!你个死了六十年的老王八!”
“你以为你换个小傻子的皮套,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有种出来!出来跟我单挑啊!别他妈只会用猪油和大雾!!”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浓雾深处。
……
“王大人,贼军已溃,李思远……跑了!”
张威提着一把尚在滴血的刀,快步走到王敬忠面前,脸上是胜利的喜悦,和一丝困惑。
王敬忠捋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皇宫的方向,淡淡道:
“穷寇莫追。此乃陛下天威所致,非我等之功。”
就在此时,一名禁军小校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大……大人!不好了!”
“李思远那疯子,刚才一个人冲破了我们的防线,嘴里还喊着什么‘猪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