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许……燕云十六州。落款:李……”
字迹正是李思远!而在纸张未被烧毁的背面,还透出另一份废稿的墨迹,隐约可见“牛羊”、“美女”等字样。
“蛮子,听好了。让你的人往南边冲,好处少不了你的。——评语:过于嚣张,有失体面。”
……
张威看着这一桌子的“罪证”,嘴角疯狂抽搐:
“他……他这是在干嘛?通敌之前,还要先练个字?”
王敬忠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信件草稿收好,眼中杀意毕露。
“他不是在练字,他是在享受!享受这种背叛国家,与虎谋皮的快感!此贼,不死,天理难容!”
深夜,御史台密室。
大炎王朝硕果仅存的几位忠臣,齐聚一堂。
镇西大将军闻人泰因为远在边疆,来的是他的心腹副将孟湛。
当王敬忠将那些信件草稿,以及“德隆粮行”的账本拍在桌子上时,整个密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孟湛是个粗人,他一把抓起那张“许你燕云十六州”的草稿,虎目圆瞪,手臂上的青筋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娘的!老子和弟兄们在镇西关拿命填了二十年,才把金狼崽子挡在关外!他李思远一张纸,就要把祖宗的基业全送出去?!”
“砰!”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坚硬的铁木桌面,竟被他砸出了一个浅浅的拳印。
“王大人!别等了!我现在就带人冲进相府,把那老贼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不可!”
王敬忠断然喝止,
“孟将军,这些只是草稿,并非铁证!李思远党羽遍布朝野,禁军之中也有他的人。我们现在动手,无异于打草惊蛇,只会让他提前发难!”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忧心忡忡:
“可若不动手,等他反应过来,销毁了所有证据,我们再想扳倒他,就难如登天了!”
密室里,陷入了沉重的讨论。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往前一步,是与权倾朝野的李思远正面开战,九死一生。
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国破家亡。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敬忠,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诸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日早朝,老夫会以御史大夫之名,当朝弹劾李思远十大罪!无论成败,我们都必须把这把火点起来!”
“孟将军,你立刻返回西山大营,约束好镇西军的将士,一旦京中生变,立刻进城勤王!”
“其余各位大人,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守住京城九门,稳住民心!”
“这一战,赌上的,是大炎的国运,是炎氏的天下!”
老将们对视一眼,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年轻时的火焰。
他们齐齐起身,对着王敬忠,对着皇宫的方向,重重一拜。
“我等,愿为陛下,为大炎,死战!”
……
相府,书房。
李思远是被噩梦惊醒的。
他梦到自己被无数只拉肚子的鸽子,用滚烫的鸽子屎活活埋了。
他心烦意乱地披衣起身,正想喝口茶,一名心腹幕僚,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相……相爷!不好了!德隆粮行……被……被禁军给抄了!”
“什么?!”
李思远如遭雷击,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他昨天搞了一整晚的内部清洗,就是为了防止计划泄露,结果,家都快被人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