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帽子后面,一晃一晃的红色丝绦。
那红缨真好看,像一团小小的火焰。
他想抓住它。
“小祖宗……陛下……您慢点……”
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一边躲,一边哀求。
他哪敢让皇帝抓住自己的帽子,那可是大不敬。
可他又不敢跑得太快,万一摔着了这位小祖宗,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一追一逃,好不热闹。
不远处,老太监陈无病揣着手,靠在一棵老槐树下,眯着眼,昏昏欲睡。
只要陛下不哭不闹,他就谢天谢地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的内侍,低着头端着一个空食盒,步履匆匆地从花园的另一头走来。
他走得很急,眼神却不时地瞟向四周,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此人,正是李思远派出的奸细。
他怀中,藏着一只被黑布包裹的信鸽。
这片假山群后面有个不起眼的狗洞,是他早就打点好的出路。
眼看就要到了,他心中稍定。
就在他绕过一块太湖石的瞬间,异变陡生!
“哎哟!”一声惊呼。
那个被炎辰追得慌不择路的小太监,一头撞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怀里。
奸细被撞得一个趔趄,怀里的东西险些脱手。
他心中大骇,一把推开小太监,怒骂道:
“不长眼的东西!”
“啊!”
小太监摔在地上,吓得哭了出来。
炎辰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停下脚步,看着哭泣的小太监,
又看看那个凶巴巴的杂役,小嘴一瘪,似乎也要跟着哭。
奸细心里一咯噔,要是把这小祖宗惹哭了,引来大批侍卫,自己就别想走了!
他顾不上许多,抱紧怀里的东西,转身就要溜。
可他没注意到,刚才那一下猛烈的撞击。
他用来捆绑信鸽翅膀的黑布被撞松了。
信鸽受了惊,猛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扑棱棱——!”
黑布被彻底挣开,一只灰色的鸽子,带着一声惊慌的鸣叫冲天而起!
“不好!”
奸细脸色剧变,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可哪里还抓得到!
信鸽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似乎也吓坏了,没有飞向宫外,反而朝着皇宫深处胡乱飞去。
炎辰看着那只飞走的鸽子,忘了哭,好奇地伸出小手,指着天空,“啊……啊”地叫着。
奸细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信鸽飞了,任务……失败了!
他不敢在此地久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地上发愣的小太监,将空食盒一扔,低着头,快步混入远处的宫人中,消失不见。
老太监陈无病这时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将小太监扶起,又哄了哄小皇帝,
浑浊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地上的空食盒,与那一片狼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领着炎辰,换了个方向,继续“玩耍”。
……
暮色四合,血色的残阳,给天启城的城头,镀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孟湛,镇西大将军闻人泰的副将,正拄着刀,站在西城墙的垛口。
风中,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白天的厮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身后的士兵,一个个面带菜色,靠在墙边,眼神麻木。
士气,已经跌到了冰点。
那场莫名其妙的“大捷”,带来的振奋,
在饥饿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