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去我马上将药箱取来!”
李山应声离去,期间周老爷随口与吴天翊闲谈了几句,问及姓名来历。
吴天翊并未透露真实身份,只道自己姓吴名天翊,是游学途中遇袭,才流落至此,其余细节便不再多言,周老爷也知趣,并未追问。
没多久,李山便提着一个精致的木制药箱快步返回,他恭恭敬敬地将药箱递到吴天翊手中。
吴天翊也不磨叽,很快从随身药箱里取出银针,酒精灯上消毒后,凝神定气对准周老爷胸口膻中、乳根等穴位刺去。
他手法娴熟利落,银针在穴位上轻捻慢转,动作沉稳如老医!
老人起初还带着几分紧张,片刻后便觉胸口郁气渐渐散开,连咳嗽都轻了几分。
王顺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跟着周老爷多年,见过不少郎中,却从未有人能仅凭几根银针就缓解症状。
周老爷更是眼中闪过惊叹,他虽未明说,却从孟七等人站姿、握刀的手势看出这些人皆是军中精锐 —— 能让这般护卫跟随,吴天翊身份定然不一般,如今又见他医术精湛,心中愈发好奇。
半个时辰后,吴天翊拔下银针,周老爷深吸一口气,竟许久没再咳嗽,脸上也有了血色。
“公子医术真是神乎其技!” 周老爷拱手赞叹。
吴天翊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道:“老爷子谬赞了,不过是略通医理,侥幸对症罢了,当不得‘神乎其技’四字。”
随即他起身铺纸研墨,在原方基础上添了当归、红花两味活血化瘀的药材,又补了一份 “润肺解毒汤” 的方子,提笔写道:“贝母三钱、桔梗二钱、麦冬五钱、沙参四钱、五味子二钱、当归三钱、红花一钱、甘草一钱,另加茯苓四钱健脾祛湿。”
写罢递与周老爷,叮嘱道:“周老爷,原本针灸需连做三日,然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且针灸之术需专人施为,恐误了老爷疗程。”
“这份润肺解毒汤虽见效不及针灸迅疾,却稳妥持久,每日一剂,清水慢煎,空腹温服,连服七日,旧伤郁毒与咳嗽之症当能一同缓解。”
他收起纸笔,拱手作揖便要告辞,周老爷却忽然开口:“公子且慢!观公子一行衣衫虽沾尘霜,却难掩气度,护卫们虽带微恙,仍身姿挺拔,想来是途中遭逢变故!”
“如今风雪未歇,山野间路径难行,若此时贸然启程,一来人困马乏易生意外,二来寒天赶路恐引人生疑,反倒暴露行迹 —— 能让公子这般人物受此奔波,想来对头亦非寻常之辈。”
吴天翊和孟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
周老爷这话句句在理,他们连日奔逃,早已身心俱疲,确实不宜即刻赶路。
周老爷见他二人意动,又温言说道:“老夫这宅院虽不宽敞,却也僻静安全。不如公子一行暂且留居一日,容下人备些御寒衣物与干粮,诸位也好稍作休整,养足精神再行上路,明日天清气朗,亦是启程的好时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吴天翊沉吟片刻,终是点头:“那便多谢周老爷收留了!”
中午时分,周府的膳厅里已摆开宴席,虽不算奢华,却荤素搭配、热气腾腾 —— 炖得酥烂的山鸡汤、金黄油亮的烤野兔、还有几碟清爽的凉拌野菜,香气在暖阁里弥漫。
周靖远因身体欠安,不能喝酒,便特意嘱咐周虎作陪。
周虎性子热络,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憨直,不断给吴天翊和孟七等人布菜斟酒,席间笑语不断,连日来的紧张气氛被这热闹的宴席冲淡了不少。
酒过三巡,周虎脸颊泛起红晕,性子也愈发直爽,几杯烈酒下肚,便忍不住拍着桌子抱怨起来:“爹也是太过隐忍!想当年他在南楚当镇南将军时,何等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