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本可以安全退出石和县,却为了护自己周全,明知是以卵击石仍悍然冲锋,吴天翊心里的怒火又瞬间被滚烫的痛意淹没。
他喉结重重滚动,眼眶不受控制地发酸 —— 这些人,是燕王府的骨血,是把 “护主” 刻进骨子里的忠勇之士啊!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计谋布局,却在用最直白的方式践行着 “同生共死” 的承诺!
“赵承业!” 吴天翊猛地抬头,声音因情绪激荡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凌厉,“你若敢伤我下属一根汗毛,我燕藩铁骑定踏平你淮南王府!”
赵承业闻言浑身一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天这祸闯大了。
他原本以为吴天翊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只要稍加威胁便能吓得他乖乖交出锦盒,可没料到这世子身边的侍卫竟这般悍不畏死 —— 雪地里那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还有孟七等人即便被俘仍怒目而视的模样,都在告诉他:燕藩的人,绝非易与之辈。
再看眼前这 “公子哥”,虽被捆着却脊背挺直,眼底的怒意与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哪还有半分怯懦?
赵承业的三角眼微微眯起,瞳孔里闪过一丝阴狠,恶从胆边生:事已至此,横竖都是得罪燕藩,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若是能拿到锦盒,再把吴天翊扣在手里,说不定还能跟淮南王讨个功;若是放了人,以燕藩世子的性子,日后定要找自己报仇!
吴天翊见赵承业眼神发直,嘴角勾起一抹阴恻的笑,心中暗喊 “糟了!这只鬼是想灭口呀!”
他迅速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硬拼只会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必须稳住赵承业。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赵指挥使,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要那锦盒?本王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放了孟七他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被押着的下属,“留下本王做人质,只要本王看着他们安全离开雾隐谷,走出石和县地界,自会告诉你锦盒藏在哪里!否则,即便你杀了本王,也别想拿到半分线索!”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得像浸了冰的铁,字字清晰却带着压人的分量:“何况,本王在石和县留了后手 —— 那些亲卫可是持有燕藩令牌,他们与本王定了申时之约。若是过了时辰不见人,他们自会带着令牌去县衙递状。”
“你觉得那废物能抗得住本王那些亲卫的怒火吗?再说在整个石和县敢动本王的能有几人?到时你‘淮南王府指挥使绑架燕藩世子’还不被昭然若揭—— 你觉得,你那主子到时是会保你,还是会为了平息燕藩怒火,把你推出去抵罪?”
赵承业听完吴天翊的话,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却梗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故意将佩刀抽出半截,刀锋在雪光下闪着寒芒,声音拔高了八度:“你少在这吓唬我!不过是几个亲卫,本指挥使随手就能解决!真逼急了,我把你们全都杀了,扔到山谷里喂狼 —— 谁知道是我干的?”
可这话刚说完,他就瞥见吴天翊眼底那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心里顿时发虚 —— 是啊,杀了燕藩世子和他的下属,这事能瞒多久?
燕藩要是真追查起来,淮南王第一个就得把自己交出去!
他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刀锋 “哐当” 一声掉回鞘里,却仍强撑着凶狠:“…… 放他们走也可以,但你得先把锦盒的位置说出来!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我?”
见吴天翊只是挑眉缄默,他喉结重重滚动,先前的狠厉全然褪去,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连姿态都放低了三分,带着几分难掩的哀求:“殿下好歹给个准话…… 若您肯吐露锦盒藏处,赵某即刻便命人松绑,送诸位壮士出谷,绝不多加阻拦分毫!”
说罢,他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