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饮,脸上笑容一收,神色严肃地问道:“赵指挥使可知,燕藩世子吴天翊已然来到了石和县?”
“什么?” 赵承业手中的玉佩 “啪嗒” 一声落在案几上,他猛地眉头一皱,惊声说道,“他不是按原路返回丹阳郡了吗?怎会突然出现在石和县?”
“此事具体缘由,在下亦不甚清楚……” 林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只是我端木家的暗卫亲眼所见,他此刻就在雾隐谷中!”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方才暗卫传回消息,说他似乎拿到了您手上周正的‘密函’,正准备带着密函离开石和县!”
他顿了顿,刻意放缓语速:“我端木府素来与淮南王殿下有旧交,深知周大人在您手中关乎重大!此番得知燕王世子踪迹,便立刻前来通报指挥使 —— 看这消息是否对您截回密函、掌控局势有用!”
此时赵承业已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指尖摩挲着案几边缘,两眼微微一眯,目光像淬了冷的钩子似的锁在林舟脸上 —— 那眼神里半是审视,半是探究,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要将林舟的心思从皮肉下剜出来。
他心里暗忖:端木鸿向来对淮南王若即若离,从不肯主动掺和这类事,如今林舟却巴巴送来燕王世子的消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端起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刮过,慢悠悠说道:“哦?林总护卫倒是热心。只是赵某实在好奇,此来就只是为了给赵某送这消息?端木家何时这般‘顾念’淮南王府的事了?”
“哈哈,不愧是淮南王府指挥使,眼尖心细,看来林某的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您的眼!” 林舟仰头大笑两声,笑声却有些发虚,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很快收了笑,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的确,林某这次来,除了通报消息,还有一事相求!”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赵承业耳边:“赵指挥使可还记得?林某前阵子托人走商道,从豫章郡运了批货,结果在豫章郡巡检司被扣了!”说罢,他偷偷抬眼瞄了下赵承业的脸色,见对方没立刻发作,才继续往下说。
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您也知道,豫章郡是王爷的属地,林某一个端木家的护卫,跨藩去那边走货本就越界,如今货被扣,连托关系说情的门路都没有!”
特别是说到 “门路都没有” 时,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语气里满是绝望。
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那批铁器可是林某抵押祖宅凑的本钱,若是…… 若是让家主知道林某私自动用端木家商道,还跨藩走私,您也清楚端木家的规矩 —— 丢了脑袋是小,我一家六口怕是都要受那‘杖毙弃市’的家法!”
还没等林舟说完,赵承业突然拍着案几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却带着几分戏谑:“林总护卫倒是实诚!你那点事,赵某虽有耳闻,可是这事也不是赵某一位护卫指挥使所能管的事呀!不过也不是不能通融,只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神在林舟脸上打转,带着几分拿捏的意味。
其实赵承业知道眼前这个林总护卫虽是端木鸿的左臂右膀,可是有一个恶习,那就是“赌”,而且好赌成性,前阵子在赌坊输光了家底,才铤而走险从豫章郡私运铁器,想卖到南方捞一笔,结果还没出淮南王的属地就被巡检司扣了!
现在想来他想用这消息巴结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这消息的真假,他如何确定?
毕竟他这次带来的人也不多,如果抽调出去的话,那守住那个“嘴硬”的周大人就没剩几人了!若让那周大人出了什么问题,他回去怎么跟自家王爷交差!
不过,如果那燕藩世子真的得到了那份“密函”,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他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