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刑部递状,若再阻拦,便是与律法为敌,与皇族为敌!”
一番话条条在理,竟让李嵩一时语塞!
可他望着身后严阵以待的两千精兵,又想到片刻后便会赶到的京畿卫上万禁军,底气顿时又足了起来,扬声道:“休要狡辩!你们这等边地武夫,懂什么朝堂规矩?”
“再敢放肆,休怪我下令围剿!京畿卫的弟兄片刻便到,到时候便是插翅也难飞!”
话音未落,西北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
那声音起初像闷雷滚过冻土,转瞬便化作铺天盖地的马蹄声,仿佛整个邵明城的地基都在震颤。
李嵩猛地回头,只见远处地平线上涌起一道黑色巨浪,数万只马蹄踏碎残雪,掀起漫天雪雾,铁甲反射的寒光比朝阳更刺眼。
为首的将领银甲红袍,正是燕藩铁骑的先锋大将林霄,他身后两万铁骑列成方阵,旌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燕” 字大旗如墨色乌云压向城门,那股横扫千军的气势,竟让呼啸的北风都似矮了三分。
城楼上的守军瞬间面无人色,手中的弓箭哗哗坠地。李嵩僵在原地,方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喉咙里像堵了团冰雪 —— 他怎么也没想到,燕藩竟藏了两万铁骑在城外,这哪里是讨公道,分明是摆好了决战的架势!
赵武望着那道席卷而来的铁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勒转马头,对着李嵩扬声道:“李指挥使,还有何话可说?”
风雪在两军阵前狂舞,京畿卫的旗号尚未出现在街角,燕藩铁骑的铁蹄声已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李嵩握着刀柄的手剧烈颤抖,他终于明白,这邵明城的天,怕是要被这群北境来的狼,彻底搅翻了!
两万多燕藩铁骑在林霄的号令下骤然驻足,铁甲与雪地相触的闷响整齐划一,仿佛大地都在此刻屏息。
下一刻,林霄拔出腰间长刀直指城楼,数万道目光瞬间凝聚成滚烫的火流,齐声怒吼震得檐角冰棱簌簌坠落:
“严惩张承宗!”
“还我世子公道!”
“辱我皇族者,死!”
……
吼声裹挟着风雪撞在城墙之上,反弹回来的余音在街巷间回荡,竟让整座邵明城都似在颤抖。
城楼上的守军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兵器的手再无半分力气,连李嵩身后的两千精兵,阵脚都开始松动 —— 那不是普通的喧哗,是数万边关将士用鲜血与白骨淬炼出的声威,每一个字都砸在 “天理” 二字上,让人不敢直视。
而此刻的太和殿内,早朝刚刚开始,殿外的风雪声被厚重的门帘挡在远处,却挡不住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报。
当内侍尖细的声音念出 “燕藩铁骑围堵北门,斥张承宗纵子辱没皇族” 时,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放肆!” 户部尚书猛地出列,袍袖扫过御阶前的金砖,“燕藩不过打了几场胜仗,竟敢在天子脚下动兵!这是执功自傲,形同谋逆!”
“王大人此言差矣。” 兵部侍郎却摇头反驳,“张承宗之子辱骂皇亲在先,便是寻常百姓也容不得这等悖逆之举,何况燕藩铁骑护的是皇族体面?依老夫看,该先查张家的罪!”
“哼,查罪?” 吏部尚书冷笑一声,目光扫向站在朝班首位的徐阶,“怕是有人故意纵容,想借燕藩之手搅乱朝局吧?”
殿内争执不休,一派力主严惩燕藩 “犯上”,一派主张先究张家 “辱亲”,吵得像开了锅的沸水。
御座上的太后听得脸色铁青,指节攥着扶手微微发白 —— 张承宗是她母家的姻亲,燕藩此举,分明是打她的脸!
她正欲开口斥责,却见身侧的小皇上忽然侧过头,清澈的目光越过争吵的群臣,落在了老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