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还处于沉思中的吴天翊一听,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不解,望着王承恩脸上那几分猥琐的笑意,蹙眉问道:“公公这是何意?”
王承恩用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点,目光往窗外醉春坊的靡丽灯火瞟了瞟,那眼神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毕竟李太傅与王尚书那边,虽不比徐阁老与太后势大,可也是朝堂上的体面人家。您若只盯着沈明玥与徐瑶,难免让他们觉得被轻慢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案上画了个圈:“装装沉溺风月的样子,既能让太后放下戒心 —— 毕竟哪个沉迷脂粉的纨绔,会真的藏着颠覆之心?”
“而且也能让那两家知难而退!太傅李崇年自视清高,最看重门风,见您这副浪荡模样,自然不肯将宝贝孙女许给一个‘好色之徒’!”
“尚书令王肃之向来趋炎附势,眼里只盯着更有权势的靠山,燕藩远在北境,本就不是他最优的选择,见您如此,反倒会主动退避,省得日后惹麻烦。”
王承恩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了起来:“这般一来,既不得罪李、王两家,又能顺理成章地将目光落在沈、徐二人身上,岂不两全其美?”
吴天翊闻言,眼睛猛地一亮,仿佛被点透了玄关,先前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
他 “啪” 地一拍大腿,竟有些激动地对王承恩竖起大拇指,朗声大笑:“高,高!公公果然高明!这法子既周全又妥帖,小侄佩服,佩服!”
那副茅塞顿开的模样,连眼角的笑意都带着几分真切,仿佛真的被这层算计彻底折服。
王承恩见他这般反应,尤其是那句 “小侄”,听得心头一阵熨帖,顿时捋着颔下短须自得起来,眼角的褶子笑得更深了。
他原以为这北境世子再聪明,终究是少年心性,如今看来,不仅懂权衡,更懂低头 —— 这般识时务的性子,可比那些油盐不进的硬骨头好拿捏多了!
“世子爷过誉了!” 他嘴上谦虚着,语气里的得意却藏不住,“咱家不过是在宫里多混了几年,见的弯弯绕绕多些罢了。世子爷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城府,将来成就定然在老奴之上!”
吴天翊端着酒盏突然从案几前站了起来,月白锦袍在暖光里拂过一道柔和的弧线,他快步走到王承恩面前,腰身微躬,恭恭敬敬地举起手中的酒盏:“此事若能按公公的法子成了,小侄定备重礼,答谢公公今日点拨之恩!”
酒盏里的 “醉流霞” 泛着琥珀色的光,映得他眼底的 “恳切” 愈发真切。
王承恩连忙抬手虚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世子爷这话见外了!你我既为盟友,自当守望相助,谈什么谢礼?”
嘴上虽推拒着,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起袖口的暗纹 —— 他要的哪里是寻常重礼?待吴天翊借这桩婚事站稳脚跟,把曹进忠彻底扳倒,让自己坐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才是真正的 “厚礼!”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曹进忠压在自己头上多年,处处拿捏掣肘,若能借燕藩世子这把刀除去这个心头大患,别说几句提点的话,便是让他亲自去趟东厂的浑水,也值得!
到时候司礼监的印把子握在手里,宫里宫外的势力重新洗牌,这邵明城的天,就得换他王承恩说了算了!
这念头在心底翻涌,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阴翳只是炭盆火星映出的错觉。
吴天翊将他眼底的期待尽收眼底,嘴角笑意更深:“公公这份情,小侄记在心里!” 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入喉带着醇厚的暖意,却浇不灭他心底的寒凉。
王承恩见状也连忙举杯饮尽,放下酒盏时,指节在案上轻轻一叩:“时辰不早了,世子爷该准备准备,好让邵明城的人瞧瞧,咱们燕藩世子也是爱风月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