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燕藩的手段,实则是想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
王承恩久在宫中,对那些贵女的底细定然了如指掌,正好借他的口探探虚实。
与此同时吴天翊抬眼看向王承恩,眼底带着恳切的探究:“公公在朝中多年,想必比天翊更清楚其中关节!除了惊动外祖父,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王承恩脸上的从容顿时淡了几分,眉头紧紧拧起,指节在案几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当然知道赵常的处境 —— 那位曾凭一己之力镇守北境十年的战神,被召回京城后就成了太后与文臣们的眼中钉,明着是加官进爵,实则是釜底抽薪,兵权被剥得干干净净,连府门前的亲兵都换成了内务府的人。
究其根本,还不是因为赵常在军中威望太深,深到让太后寝食难安,让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文臣们如芒在背!
这样一位被刻意 “闲置” 的老将军,别说站台,怕是连府门都难踏出半步。
王承恩暗啐一声 —— 自己竟忘了这层关节!他原想借赵常的名头逼曹进忠退避,却忘了这杆大旗早就被朝廷收了起来。
他抬眼看向吴天翊,见对方依旧蹙着眉,不似作伪,便知这少年说的是实情。
沉吟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既然赵将军这边行不通,那便只能另寻他法。只是这法子…… 需得冒些风险!”
“何风险?公公快快道来!” 吴天翊身子微微前倾,眼底浮起恰到好处的急切,仿佛真被这 “破局之法” 勾住了心神,连指尖都不自觉地攥紧了袍角。
王承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暗点头 —— 这少年虽说聪明,也有几分城府,可到了要紧关头,还是藏不住那份急切。说到底,终究是年轻,沉不住气。
他端起酒盏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得意的算计。这样才好,这样才容易拿捏!
若是真像传闻中那般深不可测、油盐不进,自己又何必费这功夫结盟?
如今看来,选他做这把刀,倒是选对了!至少,他的软肋还摆在明面上,不像曹进忠那般,浑身是刺却藏得严实。
于是他却故意端起酒盏,让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了三圈,才慢悠悠地开口:“这…… 便是三日后太后命您选世子妃的事!”
他抬眼看向吴天翊,目光里带着几分洞悉:“选得好,挑一位家世清白、父兄在朝中有权势的贵女,往后您在京城朝堂便有了一大助力 —— 外戚的势力虽算不得根基,却能替您挡不少明枪暗箭;可若是选不好……”
王承恩冷笑一声,指尖在案上的干果碟里戳了戳:“选个太后安插的眼线,或是与曹进忠沾亲带故的,那您往后在邵明城的一举一动,就都成了别人眼皮底下的戏码!”
“到时候别说破曹进忠的局,怕是连燕藩的军务,都得被人窥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像私语:“世子爷这般聪明,该知道这选妃不是选美,是选盟友 —— 选对了,是锦上添花!选错了,便是引狼入室啊!”
“哦,那依公公之见,天翊应从这四女中挑选何人为宜?” 吴天翊故作恳切,将姿态放得极低,仿佛真的将选择权交在了对方手中。
王承恩突然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作一团:“世子爷中意哪个呢?咱家瞧着,这四位姑娘都是千里挑一的人物,论容貌才情,各有千秋啊!”
“好了,好了,公公切勿调笑天翊了!” 吴天翊假意嗔怪,拱手道,“您也知道这选妃不是选美,是选盟友!天翊久居北境,对朝堂的弯弯绕绕哪知道半分?就这选妃一事,天翊全听公公您的!”
王承恩见他这般姿态,顿时得意地捻着颔下三缕短须,眼底的精光藏都藏不住。他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