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身后二十亲卫皆着玄色劲装,腰间狼首刀垂着猩红流苏,踏碎了满地晨霜。
最惹眼的是中间那辆朱漆马车,车帘用蜀锦织就,金线绣的并蒂莲在风里轻轻晃动,隐约可见车内抱着孩子的身影。
远远望见郡府城门时,吴天翊抬手勒住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石板上踏出火星。
他摘下头盔夹在腋下,露出被风吹乱的墨发,额角还沾着边塞带来的细沙 ——
“小王爷,郡府迎接队伍到了!” 赵一策马靠近,压低声音。
吴天翊抬眼望去,只见丹朱色的城门洞开,三十六盏气死风灯自城头垂落,将照壁映得通红,恍若泼了漫天红霞,连百姓们仰起的脸庞都染得发亮。
最前排丹阳郡郡守上官北紫袍玉带恭谨而立,身旁属官捧着鎏金兵符匣子,而两侧的人群早已挤得密不透风,层层叠叠的人头中,有人踮脚张望,有人扶着孩童肩头,连城墙上都扒着几个胆大的少年,手里挥舞着自制的小旌旗。
“快看!小王爷的银甲!”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卖糖糕的王婆子踮着脚,不慎碰翻了竹筐,雪白的糖糕滚落在地,却无人在意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抹泛着冷光的银甲上,看着它踏过青石板,每一步都像踩在百姓们的心跳上。
“真是战神转世啊!” 卖菜的张叔扯着嗓子嚷,胡子上还沾着晨露,“我昨儿亲眼看见他的骑的大马,那马蹄铁都是镶金的!”
这话惹得周围人哄笑,却又带着几分自豪 —— 毕竟这是他们丹阳郡的小王爷,是能在二十万大军中取敌首的少年英雄。
“娘,快看!” 车内传来小芸儿的惊呼,琉璃发簪扫过车窗,“好多灯笼!像星星掉下来了!” 媚娘替她拢了拢披风,指尖触到车壁上的鎏金狼首纹,车壁上的鎏金狼首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每道纹路都像极了燕王府深不可测的前路。
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突然清晰起来,每一声都像敲在她心上。
她数着车轮转过的圈数,算着离郡府大门还有多远,直到听见小芸儿惊呼 “好多人” 时,才惊觉掌心已沁出冷汗。
“娘,你的手好凉!” 小芸儿转头望她,眼神里映着车窗外晃动的灯笼红光。
媚娘勉强笑了笑,想替孩子理理歪掉的发簪,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她瞥见外头整齐排列的亲卫。他们的甲胄比吴天翊的更亮,腰间的狼首刀垂着猩红流苏,每一道流苏都像在提醒她:这里是燕王府,是权力与规矩的中心。
她下意识地将小芸儿往怀里拢了拢,触到孩子披风下藏着的糖糕 —— 那是今早她偷偷塞进去的,怕孩子见了生人紧张。
此刻却觉得这糖糕格外沉重,像块石头压在胸口!
车辙声忽然变轻,是到了青石板最平整的正街
媚娘听见外头传来 “小王爷” 的高呼,听见甲胄碰撞的清响,知道他就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却不敢掀起车帘 —— 怕看见燕王冷冽的目光,怕对上赵王妃审视的眼神,更怕自己这身从边塞带来的粗布襦裙,衬不起丹朱城门下的鎏金世界。
“莫担心!”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车外传来,带着北疆的风沙与此刻的温柔。
媚娘抬头,透过帘角看见吴天翊的侧脸 —— 他竟不知何时放慢了马速,与马车并行着,银护心镜上的狼首纹正对她的目光。
他指尖轻叩车壁,像是敲开她心门的暗号,“我母妃心善,见了你们定会欢喜!”
此时城墙上的少年们忽然齐声高呼:“小王爷!小王爷!” 他们手里举着用树枝扎成的 “银枪”,枪头绑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