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伤口无渗血后,吴天翊双手如托婴儿般捧起肠管,动作轻柔却不失利落,将脏器一一还纳回腹腔。
他突然伸手接过女护士递来的竹管 —— 那是按他要求削成的引流管,管身密布着细密的侧孔。
\"扶住!\" 他低声命令,竹管顺着伤口探入腹腔时,女护士看见他反复调整角度,直到管口对准最深处的积液位置。
缝合伤口时,吴天翊的动作更快了!银针在皮肉间飞进飞出,血珠随着丝线的抽拉绽开细小的花。
当最后一道绷带缠绕完毕,他直起腰时,女护士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冷汗,而眼前的小王爷竟气定神闲,唯有浸透血水的衣襟昭示着方才惊心动魄的操作。
尽管整个手术耗时不到两刻,但吴天翊没有丝毫停歇。他抓起染血的麻布随意擦了擦手,便提着药箱大步迈向隔壁营帐。
烛火在他身后拉出细长的影子,宛如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刃!
也许是前世医生的习惯,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他并没有休息,与此同时接连发现了几个病情危重的伤员:有的因箭毒攻心陷入昏迷,有的腹部被长矛刺穿,伤口已开始溃烂发臭。
每到一处,吴天翊都迅速投入救治,他的动作愈发娴熟,却也愈发谨慎。
当遇到一位被流矢射中胸口、呼吸困难的士兵时,他甚至用竹管和动物膀胱自制了简易的引流装置。
手术过程中,鲜血不时溅到他脸上,浸湿的绷带在手臂上勒出深深的血痕,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伤员起伏的胸口和微弱的呼吸。
直到深夜,营中更鼓敲过三响,吴天翊才终于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了看手臂,鲜血早已浸透绑带,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过来帮我换一下。\" 他朝那个女护士招了招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趁着换药的间隙,他开始耐心地讲解起止血、清创和包扎的要领,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辨别伤口感染的迹象,如何正确使用草药消毒。
这一夜,临时护士寸步不离地跟在吴天翊身后,看着他在血泊中穿梭,听着他冷静而清晰的指令,心中的震撼如潮水般翻涌。
她从未见过如此尊贵的人,能为了普通士兵如此拼命;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能将濒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晨光刚爬上营寨的了望塔,那位大龄女护士阿桂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攥着沾血的绷带,手指仍在微微发抖,望着一圈圈期待的目光,突然扯开嗓子喊道:\"我亲眼见小王爷把烂成泥的肠子掏出来,用细线缝得比千层底还密实!\"
她比划着碗口大的动作,唾沫星子溅在士兵们仰起的脸上,\"通仙散往鼻子里一捂,再凶的汉子也跟面团似的瘫着,等醒过来伤口都长好了!\"
这话像惊雷炸响,士兵们举着酒囊的手都忘了放下!
有人踉跄着撞翻药箱,抢过阿桂手里的绷带当圣物般摩挲:\"这可是碰过小王爷神手的!\"
消息比飞箭传得还快,伙夫撂下炊饼,马夫扔开缰绳,连巡哨的老兵都踮着脚扒在营帐外偷听。
当得知那个彻夜为他们剜腐肉、接筋骨的年轻人竟是身份尊贵的小王爷时,伤兵营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
几个被救的士兵当场跪向帅帐方向,额头重重磕在碎石地上,血痕蜿蜒如盛开的红梅!
\"怪不得手法这般利落!\" 断腿的老兵抹着眼泪大笑,\"咱们这是被金枝玉叶的贵人托着命呢!\"
更惊人的消息接踵而至,有信使快马加鞭送来死去将士还在阵营兄弟的家书,信中的内容大致就是:抚恤金已用红绸包着送到妻儿手中!
人群突然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