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怀才不遇”、“不幸湮没于苦难”的绝世大贤的无限惋惜与追思中!
皇帝李诵闻言,亦是猛地一怔,喃喃道:“竟……竟如此……朕之过……朕之过啊……”
杜佑看着刘绰却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清楚这个小姑娘了。
郑相告了病假,贾耽不想掺和革新派的事,也躲了清闲。
他因为兼任度支盐铁使,不得不被革新派裹挟着,在中书门下主持工作。
横渠四句,他比众臣都先一步听到。作者是张载的信息自然也最早得到。
他早就已经派人去横渠镇探查过了。
原本只是想为此等大贤刻碑立传,却不曾想前去查探的人回报说,他们已经将镇上所有姓张的或是姓章的都查了个底掉,同音不同字的自然也没有放过。
但刘绰所描述的那位大贤,根本就不存在。
他不明白,这小女娘为什么不肯承认这振聋发聩的四句就是她自己所思所为。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胡诌一位横渠先生出来顶包。
不管刘绰出于什么目的不肯承认,他都愿意成全她。
小小年纪就懂得收敛锋芒,真是后生可畏!
他出列朗声道:“陛下!虽张先生不幸蒙难,然其精神不灭!此四句真言,经由明慧郡主之口,得以昭示天下,此乃不幸中之万幸,亦是郡主之大功!若非郡主心怀天下,铭记贤言,并于今日宣之于朝堂,此等足以照耀千秋的箴言,只怕真要随张先生一同埋没于黄土了!郡主之功,不在创立,而在存续、弘扬!其功至伟!”
刘绰面皮抽了抽,心想:杜相,倒也不必吹成这样。我听着怪不好意思的,咱就是说。
太子李纯立时便跟上:“杜相所言极是!张先生乃隐逸之贤,明慧郡主乃弘道之人!二者皆功不可没!如今四句既出,便当属于天下读书人!张先生已然仙去,郡主却能不掠人之美,坦然道出渊源,此等品德,何其可贵!”
东宫太子亲自下场定调子,这下,风向彻底定了。
刘绰的形象非但没有因“非其原创”而受损,反而更加高大光辉!
她不再是那个“惊才绝艳到令人恐惧”的异数,而是一个“有幸得聆圣贤遗音、并甘冒奇险将其发扬光大”的“弘道者”和“传承人”!
她有着发现珍宝的眼光和运气,更有着不贪天之功的品德!
那些刚刚生出“不过如此”念头的人,顿时羞愧不已。
是啊,即便是听来的,能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不欺世盗名,将泼天名利荣耀据为己有,可见刘绰是个何等坦荡之人!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居心叵测、祸乱朝纲的事情来?
皇帝李诵深吸一口气,眼中哀恸与激赏交织,他看向刘绰的目光更加柔和与器重:“刘卿……你不仅有心,更有德!张先生若泉下有知,亦当欣慰。传朕旨意:追赠张载先生为国子监博士,赐谥号‘文贞’。令凤翔府于横渠镇立碑纪念,镌刻此四句,以彰其学。刘绰弘道有功,赐金百两,帛五十匹!”
“陛下圣明!”
众臣齐齐躬身,这一次,心服口服。
出宫的时候,刘绰紧紧跟在李吉甫和刘坤的后面,生怕自己会被宫外的学子们围攻。
宫城外,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黑压压的人群。
不久前还喧闹着要“清君侧、黜妖女”的国子监、弘文馆学子们,脸上的愤懑不甘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庄严肃穆。
学子们个个伸长脖子,眼神热切地望向宫门方向,只求能亲眼目睹说出这旷世名言的女子的风采。
退朝的钟声响起,宫门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