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做得再好,硝石到底有多重要也会渐渐为人所知。
等田季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希望手握硝石矿的田家老二和老三的人能争气些。有了与他抗衡一二的能力。
薛媛只在薛府“静养”了一日。
第二日下职后,刘绰正被李德裕从背后搂着在栖云居的书房里练字,菡萏便一脸无奈地进来通传:“郡主,薛家大娘子来了,说...说身子已无大碍,特来向郡主道谢。”
刘绰慌忙从李德裕怀中挣脱出来,红着脸放下笔:“让她进来吧。”
薛媛几乎是雀跃着进来的。
她换了一身簇新的鹅黄绣折枝梅襦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两支精巧的玉簪花步摇,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前日的惊惶憔悴?
只有一种脱胎换骨、又仿佛寻到人生新方向的兴奋光彩。
“二表嫂!”薛媛声音清脆,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像是没看见李德裕般,“多谢二表嫂救命之恩!媛儿...媛儿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她抬起头,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瞅着刘绰,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亲近。
刘绰示意她坐下,菡萏奉上热茶。
“身子真没事了?那药性霸道,还是多休养几日为好。”
“真没事了!”薛媛连忙摆手,脸颊微红,“喝了二表嫂开的药,又泡了药浴,睡了一觉就全好了!二表嫂的医术真是神乎其神!”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的兴奋,“二表嫂,那日你用的那个...那个‘法器’,好生厉害!那田季安吓得脸都白了!到底是什么呀?我能瞧瞧么?”
刘绰失笑,这丫头恢复得是真快,好奇心也重。
“那东西危险,不能随便瞧。”她岔开话题,“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中药的?”
提到这事,薛媛恨恨道:“应是薛莹下的,她惦记的是郭四郎,不是十七郎。或许是受了我那继母的命令才会给我下药。不过,药虽不是田季安下的,却是他命人将我掳了去。”
“那回去后,你继母没说你什么吧?”
薛媛撇了撇嘴:“她能说什么?十七郎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裴家那边没提退亲的事,国公府又承了二表嫂的情,她面上还得谢我‘懂事’呢。”
她顿了顿,眼神又亮起来,“不过二表嫂,那个裴十七...他功夫是不是特别好?昨日抱着我...咳,我是说,他抱着我出去的时候,走得又快又稳,一点都不晃!”
刘绰看着她提起裴十七时,眼中那点不自知的羞涩和好奇,心中不由感叹。
英雄救美,尤其救得如此及时又如此“有型”,对薛媛这样心高气傲又慕强的姑娘来说,杀伤力巨大。
看来这门她原本极力抗拒的亲事,如今在她心里已经变了味。
“在祁国公府上,我也是头回见他。不过,听你二表兄说,他身手确实不错,江湖上历练过的。”刘绰点到为止,不欲多谈裴十七的底细。
这种事还是该这两个正在议亲的人自己谈。
一旁的李德裕忽然道:“好了,你表嫂今日当值,累了一天,要好好休息。既道过谢了,若没旁的事,就先回吧。我新得了些岭南来的蜜饯果子,味道极好,你带回去,让舅父也尝尝。”
他实在忍不住要给这个突然黏上来的小表妹找点事做,免得她总缠着他的绰绰问东问西。
薛媛却像是没听懂暗示,兴致勃勃地挨着刘绰坐下,拿起一块蜜饯,小口咬着,眼睛却依旧黏在刘绰身上:“二表嫂,你平日都做些什么?冰务司的差事是不是很有趣?听说你还管着久安堂、映月琉璃坊、明慧女学和云舒布庄...我能跟你学点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