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我打死你我!”
张夫人再也按捺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郎君,说起来这也怪不得咱们的蔓儿。那李二郎是怎样的一表人才你也看到了,蔓儿心仪于他,这不正说明咱们的蔓儿眼光好么?
事已至此,干脆将错就错。就说是那李二郎吃醉了酒误闯了蔓儿的房间,这才让她清誉受损。
这是在凤翔府,只要咱们咬死了,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如此既能护住咱们张家的名声,又能得个赵郡李氏的女婿,岂不两全其美?”
闻听此言,张七娘又怀了一丝希冀,哭着喊了一声阿娘。
她是想把事情宣扬出去的,她不怕丢人。只要能嫁给二郎,些许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什么?你还要不要脸?”张敬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当人人都是傻子么?今日岁除,大家都在守岁。且不说李二郎自己带的随侍,蔓儿院子里那么多伺候的人,拦不住一个喝了酒的醉汉?眼睁睁看着他闯进家中娘子的闺房?说出去谁信?”
“就说是因为岁除,咱们府上开恩,只留了屋子里伺候的几个,外头那些干粗活的,全都放回家团圆去了。这才没被发现,谁又能说什么?
他自己带的仆从不认识府上的路,带着主子走错了院子,也没什么稀奇。再说了,哪有女儿家拿自己的清誉扯谎的?
只要这事情传了出去,信的人必定占多数,到时候,赵郡李氏为着自家的声誉着想,也得迎咱们蔓儿入门。”
在实施计划前,她已经将各种可能都想了个遍。故此,张敬则一问,便能给出如此逻辑缜密的回答。
看着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妻子,张敬则只感到哭笑不得。
“你当赵郡李氏是什么门户?你们母女俩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蔓儿就算嫁进去了又能得着什么好?夫家岂会爱重她?
再说了,无论才学还是样貌,她哪一样比得上刘绰?李二郎有那样一个正头娘子摆着,眼里哪里还能看见蔓儿?
放着好好的正室嫡妻不做,巴巴地嫁过去遭人嫌弃受人冷待,图什么?你这个当阿娘的,还觉得挺好?”
“郎君,那个刘绰是了不起,年纪轻轻能以女子的身份入朝为官,风头无两。可咱们的蔓儿也不差啊!是,像刘绰那样的女子,多少男子都比不上。
说到底,她不就是会点医术,又在夏日里制了冰出来么?李二郎现在自是觉得她好,可日子久了呢?
她整日在男人堆里争强好胜地出风头,不顾家,不体贴夫君,不侍奉家翁,哪个男人受得了?到那时,咱们蔓儿的好处自然也就显出来了。
何况,今日那是李二郎自己发话绝不纳妾。事情若传回了长安,赵郡李氏的长辈可未必肯由着他胡来。
只要他们同意迎蔓儿入门做妾,那刘绰如此心高气傲,必定会退婚。如此一来,说不得,咱们蔓儿能直接变成正室嫡妻呢!”
张七娘只觉得自己的阿娘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刘绰不是名满天下么?不是绝不许郎君纳妾么?
只要二郎非纳妾不可,她不就得乖乖让出正妻的位子来么?
若不是阿耶无端阻拦,怕了那个刘绰,将涉事仆从杀了,事情定会朝着这个走向发展。
她的阿耶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懂内宅之事,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好在,她还有阿娘,她的阿娘聪明睿智,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只要阿耶点头,一切都还来得及,二郎他还在凤翔府。
张七娘膝行几步抱住张敬则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