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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四年五月初一,晨曦初露,东方的天空披上红彤彤的轻纱,轻纱中偶有霞光似剑,直刺而下,洒满苍茫大地。
杨勉一行,在寨前操练场上拜别来送行的易先生等人,杨勉等人来到大门处,正准备下山时,纪无双挣脱谢文姬和章雪梅的搀扶,几步跑到易先生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啪啪啪三个响头磕完,爬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易先生,嗫嚅了半天,才说道:“易先生,保重身体,我们会回来的。”
“孩子,快走吧!”
易先生老眼里也满是泪花,看着过来搀扶纪无双的杨勉说道:“杨公子,无双就拜托你了!”
看着面前佝偻着背的老人眼中的泪光,杨勉本就强忍了着不流泪的,但在这一刻,被他强行锁住的精神堤坝终于被打开了,双眸里的泪水就像是泄洪一般涌了出来,不可抑的顺着他的面颊奔流而下。
在这种精神极度崩溃的情况下,他一手拉着纪无双,也不管有如小溪流的泪水,恭敬无比地朝易先生鞠了三个躬,然后颤抖着声音对易先生说道:“易先生,我谢谢你!谢你对无双的照顾,谢你对山寨的看护,谢你那颗大爱之心。你要保重身体,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杨勉说完,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纪无双往寨门而去。
杨勉是三月初六离京,五月初一回京,差几天时间就满两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再次经历了生命危险,也收获了老鹰嘴山寨的力量,这一趟太行,总算是在有惊无险的情况下,达成了他初期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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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三月二十八日,距恶狼寨被扫灭过去了十八天。这天大清早,东方才露红霞,城门还未开,一位灰头土脸的壮实汉子夹杂在进城的队伍里,眼神飘忽,似有着急事,急需进城。
这般早的清晨就急着进城的人,八成以上都是城外的种植户,急着进城把昨日在田间地头收获的瓜果蔬菜,运进城去卖些碎银,也好维持日常所需。
京城西城门,终于在农人的期待中,发出嘎吱嘎吱地摩擦声音打开了。两队顶盔掼甲的士兵,手持长矛,腰佩长刀,在队长的带领下,以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走了出来,分列在城门的两旁。
这等军威显露出来,压迫得等待进城的农人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自己的不慎增加了检查的难度,耽误今天的收获。
带队值守城门的队长整队完毕,训过话后,终于开始放行了。一身尘土的壮实汉子,见进城队伍用蚁行的速度进城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见到家主了。
与此同时,距京城西城门三十余处,五骑如丧家之犬般朝着京城而来,这五骑不是别人,而是胡新勇等人。
一身尘土,一身臭味的壮实汉子终于进了城,驻足于城墙下,看着高墙下鳞次栉比的房舍,不禁感叹万分——终于活着回来了!
城南一不起眼的庭院里,走动着四个汉子,在这春夏相交的时节里,都显得精神不振的样子。
房内一间密室,两个人相对而坐,脸上都带着苦色,良久之后,满身尘土的汉子拿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口喝了,冷茶入腹,使得他那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很是苦涩的朝对面那个男子说道:“张兄,麻烦转告主人,恶狼寨一事不可挽回,还是另作打算吧。”
“也好,你好好休息几天,家主对你有了安排,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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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书房里,三皇子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在他的斜对面坐着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汉子,此人面相清瘦,看起来很是儒雅。这位汉子偏头看向三皇子,语气很是苦涩地说道:“三殿下,昨日收到消息,恶狼寨被老鹰嘴山寨给灭了,徐大膀子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