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不见半点声音,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地缝里伸出来的枯手,干瘦如柴,指甲乌黑发紫,缓缓地抠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住她的脚踝。
她吓得瘫在地上,手脚发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幻象将她包围。
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可人人都摇头,说她身体好好的,脉象平稳,五脏六腑无一受损,气血通畅,查不出半点毛病。
可他们不知道,云衿的身体或许没病,但她的心神早已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那些东西不是出现在现实,而是从她脑海深处爬出来的,是记忆的碎片,是罪孽的回响。
可她明明不是正常人了。
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比如那个站在房梁上倒挂着的女人,眼睛血红,舌头垂到胸前;能听见没人能听见的,比如深夜里从墙角传来的低语,一句句喊着她的名字,控诉她的罪行。
但只要她不说话,不乱动,强撑着平静,她又跟平常人一模一样——会笑,笑得僵硬却刻意;会吃,哪怕饭菜在嘴里像灰烬一般无味;会认人,哪怕看见父亲时,眼神里也藏着无法掩饰的惊惧。
就两天,人就垮了。
原来那张水云玥、粉嘟嘟的脸,如今灰扑扑的,像是蒙了层尘,肌肤失去光泽,嘴唇干裂发白;眼窝深陷,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吸走了精气,黑眼圈浓重得如同炭笔勾勒;连眼神都像蒙了层霜,呆滞、空洞,仿佛魂魄早已不在躯壳里,只剩下一副被恐惧啃噬殆尽的皮囊。
第三天下午,云玥蹲在药园里,手指轻轻贴着灵草的叶片,指尖微微发烫,一缕微光从她指尖渗进去,像春水般缓缓流入草茎,那株原本微微萎蔫的灵草竟轻轻颤动了一下,叶片舒展,焕发出淡淡的青碧光泽。
她小声嘀咕:“你们听见了吗?我替你们出气了。那些伤害你们的人,现在也在尝苦果了。可就算她现在跪下磕头,求天求地,你们……也回不来了。你们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颗颗凝聚在睫毛边缘,迟迟不肯落下。
可下一秒,她猛地咬紧牙关,下唇被咬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刃:
“她不认错,我就让她天天活在你们死时的恐惧里。每夜都做噩梦,每刻都听见哭声,她逃不掉,也忘不了。只要我还活着,这债,就要她一分一分地还。”
说完,她站起身,动作太急,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晃着往前栽,膝盖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就在要倒地的瞬间,墨一冲过来,一步跨到她身前,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稳稳地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