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止不住地颤抖。
两只手紧紧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攥成铁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刺破皮肤,渗出血丝也不自知,只有掌心传来的钝痛提醒她——她还在这里,还在被人轻视、羞辱。
云玥明明已经赢了,明明可以安静退场,为何还要跳出来,再狠狠踩她一脚?
凭什么?
凭什么她总是这样肆无忌惮,而自己却处处被压制?
她正气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几乎喘不过气来,忽然眼角余光瞥见——
云玥不知何时已从太子身后探出脑袋,一只手牢牢抓着他腰间的玉带,另一只手冲她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甚至还伸出舌头,调皮地吐了吐,笑得像只刚偷完鸡的小狐狸,得意洋洋,毫不掩饰。
云衿又是臊得满脸通红,又是怒火攻心,恨不能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可她终究不敢动,也不敢再吵了。
方才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屈辱与不甘在心底翻涌。
太子腰上忽然一沉,低头一瞧——
果然是云玥正扒着他腰带,半个身子挂在上面,仰头冲他嘻嘻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一按,把她的小脑袋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按回自己身后。
“不听话。”
他低声责备,语气里却没有多少严厉,反倒透着几分纵容。
云玥咯咯笑着,一点也不怕,反而重新拽住太子的手指,像只黏人的小猫,拉着他的袖子,蹦蹦跳跳地往殿外走,口中还不忘回头朝云衿眨了眨眼,仿佛在说:这次,又是我赢了哦。
三人刚踏出正殿门,太子忽然停住脚步,声音沉得像压了霜,一字一句地砸在地上,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
“云衿,你这话倒提醒我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冰刃般扫向云衿,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安乐宫接连病倒的下人不少,人数越来越多,症状也完全一致——高热不退、口吐白沫、神志不清,显然是某种传染之症。”
“眼下御医尚未查明根源,为防蔓延宫中,祸及皇室血脉与后宫安宁,从现在起,立刻封锁安乐宫!”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宫人,无论身份高低,一概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视同蓄意传播疫病,直接交少府监处置,杖责流放,绝不轻饶!”
“奴才遵命!”
几名守在门外的内侍战战兢兢跪地领命,额头贴着冰冷的青砖,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子说完,看也不看云衿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粒尘埃,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