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的老伴端着刚蒸的红糖馍馍走过来,馍顶的红点是用甜菜根汁点的,甜香混着新木头的气息。
“林东是靠本事挣的钱,金杯赛赢的汽车,黑市换的木料,光明正大!”
林东没接话,转身往院角的梨树下走。
他知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好,所有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理会。
满树的白花刚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地压着枝头,落在徐苗苗的发梢上。
他突然从棉袄内袋掏出个红布包,展开来,一枚磨得锃亮的金戒指躺在掌心——戒面刻着朵小小的迎春花,是托县城首饰店打的,花了他卖紫貂皮的大半收入。
“徐苗苗,”林东的膝盖“咚”地磕在刚解冻的泥地上,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也将徐苗苗和在场的所有的人都震惊住了!
“我没读过多少书,打小在山里野,可我知道,这辈子最对的事,就是遇见你。”
他的声音发颤,指节捏得发白,“这房子、这院子,以后还有我这条命,都归你。你愿意……嫁给我不?”
虽然前面徐苗苗已经答应嫁给自己,但是林东觉得这种仪式感还是必要的。
所以他就偷偷的去买了这个金戒指。
而且特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为的就是让徐苗苗感受到自己的态度!
徐苗苗的眼泪“啪嗒”掉在戒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没等林东说完,就抢过戒指往无名指上套——尺寸竟刚刚好,是林东偷偷用草绳量过她手指的粗细。
她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起来。
“我愿意!”她拽着林东的胳膊往起拉,红棉袄的衣角扫过梨花瓣,沾了满身的香,“你当我傻啊,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嫁?”
围观的人炸开了锅。
王老五的老伴举着馍馍喊:“快给新人撒喜糖!我家二柱子早等着当花童了!”
林晓丽抱着徐苗苗的腿,仰着小脸喊“嫂子”,羊角辫上的塑料蝴蝶跟着蹦跶。
大黄叼着林东的裤腿往堂屋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连趴在墙头看热闹的小山魈都拍着爪子,发出“吱吱”的欢叫。
刘桂兰拉着徐苗苗母亲的手,两个老太太的眼泪把蓝布褂子都洇湿了。
“就定在四月初八吧,”徐母抹着眼睛笑,“那天是苗苗的生日,日子吉利。”
她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子,“这是我嫁过来时带的,现在传给苗苗。”
“好!”
众人都洋溢着笑容,当天下午,林东的母亲便决定邀请全村人吃饭,可是却唯独少了个林老三。
而暮色漫进红砖墙时,林东才发现院墙外蹲着个黑影。
是村西的林老三,正盯着二楼亮灯的窗户,手里的旱烟锅在石头上磕得邦邦响:“凭啥他林东能住洋楼开汽车?不定是发了啥昧心财……”
林东假装没听见,转身给徐苗苗搬来板凳,指着露台外的星空:“等楼盖好,咱在三楼搭个观星台,能看见长白山的雪顶。”
徐苗苗靠着他的肩膀,手指划过他掌心的枪茧,那里还留着狙击时磨出的硬茧——她知道,这座楼的每块砖、每片瓦,都是用血汗换来的安稳。
几天后,林东正给葡萄架搭竹竿。
这葡萄是托白斩从市里带来的,在北方根本没有,惹得半个村的人都来看新鲜。
刘桂兰在厨房蒸着黏豆包,蒸汽从木窗缝钻出来,混着院里的槐花香,飘出半里地。
“哥,林三叔在村口骂你呢。”林晓丽跑进来,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糖,“说你藏了白虎和山魈,要去县里举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