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又看了看妹妹含泪的眼睛,重重吸了口气,胸中的热血被寒意激得滚烫。
“大黄!”他突然喊道。
趴在病房角落的大黄立刻抬起头,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召唤。这只跟着他在雪原上出生入死的猎犬,是他最信任的伙伴。
“咱们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就上山!”林东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黄似乎听懂了,摇着尾巴站起来,走到林东脚边,用大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忠诚的光芒。
赵刚看着这一人一犬,眼中露出赞许:“林大哥,进山不易,尤其现在是雪季,多加小心。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找我。”
“谢谢赵哥!”林东深深鞠了一躬,心中既有对母亲病情的忧虑,也有对未知旅途的决绝。他知道,这一次的寻找,或许比之前任何一次打猎都要艰难,但他没有退路。
长白山的冬雪,像是老天爷把整袋整袋的盐巴倾洒下来,没日没夜地覆盖着连绵的峰峦。
林东背着沉重的行囊,脚踩齐膝深的积雪,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大黄则像个不知疲倦的斥候,在前方几十米处奔跑跳跃,黑色的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显眼,时不时停下来用鼻子嗅着地面,然后朝着某个方向狂吠几声。
已经是进山的第三天了。
林东按照《山经本草》上的记载,专门寻找那些背阴、潮湿、腐殖质层厚的山谷。
书上说,野山参喜阴,多生长在针阔混交林或阔叶林下,土壤需疏松肥沃,且有一定的坡度。
他沿着一条冰封的溪流向上游走,两侧是高耸的云杉和冷杉,树枝上挂满了冰棱,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大黄,慢点!”林东喘着粗气喊道。
寒风灌进喉咙,像吞下了碎冰,刺得生疼。
他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却发现里面的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他用匕首敲开冰面,喝了几口冰冷的水,又掏出一块冻硬的馕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大黄跑了回来,嘴里叼着一根枯萎的植物茎秆,上面还挂着几颗干瘪的红色浆果。
它把茎秆放在林东脚边,吐着舌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这是……”林东捡起茎秆,借着微弱的阳光仔细辨认。
《山经本草》里的插图在他脑海中闪过,这东西有点像人参的茎,但又不太一样,果实也不够饱满。
“不是,大黄,这是‘老山泡’,不是人参。”他揉了揉大黄的脑袋,“不过你真棒,继续找!”
大黄似乎听懂了夸奖,晃了晃尾巴,又转身冲进了密林深处。
林东环顾四周,这里的地势更加陡峭,积雪也更深,有些地方甚至没过了他的腰。
树木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藤蔓和荆棘在雪下交错,稍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松针的气味,混合着凛冽的寒气,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拿出那本线装书,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滑动,寻找着关于“百年人参”的描述:“……根如人形,皮色苍褐,纹若古松,须长而密,有珍珠疙瘩……生于千年古树下,吸日月之精,集山川之灵……”
文字晦涩难懂,配图也模糊不清,但林东却像捧着珍宝一样,反复研读。
为了母亲,他别无他法。
“吼——”
突然,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不是熊,也不是虎,更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警告。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