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就为他而生,无需旁人共赏,便已美得惊心动魄
人间独行烟雨客,墨衣轻敛夜尘风。
月叩油伞低声问,淅沥青阶孤语灯。
长安深巷犬初静,漾波小桥秋知意。
妄谓此身同清风,骨寒催醒万千思。
[PS:夜,真的很适合人思考。]
……
今夜有月,有雨,有秋风,这是任何感性之人不会错过的良辰美景。
夜深人静,秦雪月偷偷从秦府跑了出来。
她今夜睡不着,不,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纱襦裙,裙摆绣着几枝疏淡的玉兰花,花瓣边缘用银线勾了细边,被风一吹,便像落了满身流动的月光。
外罩一件浅碧色的短襦,料子是极轻薄的鲛绡,雨丝落在上面,只洇开几星细碎的湿痕,倒像是替那碧色添了几分水润的灵气。
脚上是一双软底的云纹锦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悄无声息,正合了她此刻偷跑出来的小心思。
发间未插金钗珠翠,只松松挽了个堕马髻,用一支白玉簪固定着,几缕碎发被秋风吹得贴在颊边,沾了点微凉的雨珠,衬得那张本就清丽的脸,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的苍白。
她拢了拢衣襟,指尖触到襦裙内侧缝着的一小方香囊,里面装着风干的紫罗兰——那还是去年暮春,她亲手摘了酿的,如今香气淡了,却总舍不得丢。
就像这一身素净的衣裳,明明不适合这样的雨夜,她却偏要穿,仿佛借着这月白与浅碧,能让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忧,也跟着轻淡几分似的。
这样的装饰,是福灵第一次陪秦雪月去她的秘密基地时候穿的。
这天地的别离到底是何人编织而成的?为何总是在最贪恋暖意的时刻,扯断那缕相牵的线。
就像此刻的雨,偏要打湿檐下那盏为归人留的灯;就像这风,总在转身时掀起衣袂,却不肯捎去半句未说尽的话。
你看那月光,明明清辉遍洒,却偏要被乌云割成碎片,一半落在她离去的路,一半困在我倚栏的窗。
春时折的柳,秋来已成枯枝;昨日欢饮的杯,今夜只剩残酒。
秦雪月学会了喝酒。
连这香囊里的紫罗兰,都懂要把香气藏进光阴里,偏这别离,总来得这样直白——不等你把“珍重”说圆,不等我把泪痕拭干,便已隔着山长水远,连梦里的相见,都要隔着一层雾,辨不清是真是幻。
秦雪月撑着伞,提着一篮紫罗兰,一路走啊,走啊,终于是走到那曾经与她一同悄悄溜出府中,赏柳,赏河,赏月的小桥。
四周的寂静带来了令人不安的危机,可雨夜,又分明地加强了能够与之抗衡的勇气。
秦雪月扔掉了伞,任由雨滴沐浴她,最好将一切痛苦洗涤。
她将手缓缓伸入花篮之中,轻轻抓起一把紫罗兰花瓣,将抛掷空中,抛向冷月,最后落入泉中,携着流光漂向不知处。
她嘴中不禁喃喃自语,却又带着微笑:“福灵,自你离去后,家里能陪我说话的,只有园中你与我一同种下紫罗兰花园。”
她再次捻起片片花瓣,抛去。
“而后来,又有能陪我说话的了——夜公子。他的话语总是那么令人安心,总是能够戳中我心底里的那些事儿,我那时一度觉得自己是这天地间最幸运的宠儿。”
秦雪月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夜卫国的面庞,嘴角带着几分春意萌动的笑意。
但这抹笑转瞬即逝。
“可他牵动起我的情丝,便总匆匆而去。”
“我发现,他似乎很了解我,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