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涧。
不能给鬼子留下任何一点可以利用的资源。
水井边,景象更是令人心碎。
乡亲们含着泪,将赖以生存的水井用石头、泥土填塞,或者将死去的牲畜、污秽之物投入井中。
这是断了自己回头取水的路,也是为了不让鬼子喝上一口干净水。
几个孩子看着家里唯一的水井被填,吓得哇哇大哭,却被大人死死捂住嘴巴,抱在怀里无声地流泪。
“铁砧”
兵工厂的遗址处,只剩下空荡荡的厂房和巨大的坑洞。
所有能搬走的设备都已转移,搬不走的庞然大物被拆解破坏后深埋。
李铁锤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曾经炉火通红、锤声叮当的土地,狠狠抹了一把脸,背起工具箱,汇入了转移的队伍。
最后的告别与秩序的坚守
疏散的人群如同一条条悲戚的河流,向着大山深处蜿蜒流淌。
哭声、喘息声、牲畜的嘶鸣声、干部的催促声交织在一起。
人们回头望着世代居住的村庄,望着那即将被战火吞噬的家园,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绝望,但脚步却未曾停歇。
活下去,等到队伍打回来,这是支撑他们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保卫科和锄奸队的队员们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他们警惕地巡视着疏散的队伍和村庄废墟,严防有敌特分子趁机破坏或留下标记。
几个形迹可疑、试图拖延甚至破坏坚壁清野行动的人(可能是潜伏的汉奸或被吓破胆的动摇分子),被毫不留情地控制起来,带离队伍进行处理。
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确保大多数人的安全和大局的稳定。
夕阳,如同泣血一般,将西天的云彩染得一片猩红。
它冷冷地注视着这片土地上生的一切:离别的愁绪、转移的悲壮、毁灭的决绝。
当最后一支主力部队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当最后一批群众隐入大山的褶皱,当最后的炊烟从村庄里彻底熄灭……往日生机勃勃的清水根据地核心区域,仿佛在瞬间死去了一般,陷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只剩下被填埋的水井、被搬空砸毁的房屋、被精心伪装过的田野、以及埋设在各处、等待着吞噬侵略者的地雷。
一种悲壮的、与敌人同归于尽般的决心,弥漫在这片暂时被放弃的土地上空。
离别是为了重逢,毁灭是为了新生。
这片被鲜血和汗水浇灌过的土地,正在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炼狱洗礼,也孕育着未来复仇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