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甚至压过了窗外传来的、延迟了数秒的爆炸闷响:
“炮兵!
急促射!
目标:狼窝、狐穴、龟壳外围工事!
覆盖射击!
开炮!
!
!”
“开炮!
!
!”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气息一次耗尽。
命令即出,如同撞针狠狠击了底火!
下一瞬间——
“咻——咻——咻——咻——”
更为尖锐、更为密集的破空之声,从根据地后方预设的炮兵阵地上凄厉地响起!
数量有限的迫击炮和步兵炮(可能还有几门缴获的山炮)出了愤怒的咆哮。
炮弹划破寒冷的夜空,带着清水根据地军民积郁了太久的仇恨和渴望,如同冰雹般砸向早已标定好的三个日军据点外围!
“轰!
轰!
轰!
轰隆——!”
更加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在“狼窝”
、“狐穴”
、“龟壳”
的外围阵地炸响!
铁丝网被炸飞,木制栅栏被撕碎,照明灯被摧毁,简易地堡和沙袋工事在火光中崩塌四溅!
灼热的气浪和横飞的弹片,瞬间将日军据点外围化作一片死亡地带!
炮击的重点并非为了彻底摧毁坚固的炮楼核心,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清除障碍、压制火力、制造恐慌,并为冲锋的步兵提供掩护和指引!
炮声,就是最终的命令!
在早已匍匐前进至攻击出阵地、距离日军外围工事最近只有几十米甚至十几米的主攻部队中,各级指挥员几乎在同一时间跃身而起!
“同志们!
冲啊!
!
!”
“为了牺牲的乡亲们!
杀!
!
!”
“拿下据点!
冲——!”
粗犷的、嘶哑的、带着各种口音的怒吼声,瞬间压过了爆炸的轰鸣和呼啸的寒风!
无数道灰色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骤然爆的山洪,从雪地、从沟壑、从枯树林中猛然跃出!
战士们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扛着云梯,抱着炸药包,提着集束手榴弹和“震天雷”
,以散兵线波浪式的队形,向着被炮火点燃和映照的日军据点起了迅猛无比的突击!
他们呐喊着,冲锋着,脚下踏着被炮弹耕犁过的焦土和积雪,迎着可能零星射来的惊慌失措的子弹,义无反顾!
新兵或许心中仍有恐惧,但被这宏大的场面、震耳欲聋的声浪和身边老兵一往无前的气势所裹挟,也只能咬着牙,跟着人流拼命前冲!
肾上腺素飙升,取代了寒冷和恐惧,眼中只有前方喷吐火舌的射击孔和亟待突破的缺口!
老兵们则目光锐利,一边冲锋,一边大声提醒着新兵注意脚下和隐蔽,一边用手中的武器精准地对着任何可能出现抵抗的火力点进行压制射击。
机枪手迅寻找临时掩体,架起机枪,“哒哒哒!
哒哒哒!”
地开始进行掩护射击,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敌军的阵地前沿,压制着日军试图组织起来的反击。
日军从最初的极端混乱中,终于开始反应过来。
尤其是那些未被轮炮火直接覆盖的炮楼和坚固工事里的守军,惊慌过后,武士道的残忍和训练有素的军事本能开始占据上风。
“敌袭!
配置について!”
(敌袭!
进入阵地!
)“机铳、射击!”
(机枪,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