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总统府。
陆鼎山尚未从“破甲之星”
交易可能泄露的惊惶中缓过神来,另一枚“炸弹”
便已精准地投掷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封没有署名、没有任何官方标识,却直接出现在他办公桌抽屉里的密信。
信的内容简短得令人毛骨悚然,只有一行打印的宋体字:
“‘破甲之星’虽利,恐未伤敌,先灼己手。
港口易予,恐成引狼之阶。
好自为之。
没有威胁,没有条件,只有一句冰冷而精准的警告。
但这比任何赤裸的威胁都更让陆鼎山感到胆寒。
这意味着,北地的情报网络已经渗透到了何等地步,连他与日本方面最隐秘的交易细节,对方都一清二楚!
这更意味着,霍聿枭随时可以将此事公之于众,届时,他陆鼎山和整个南都政府,将在国内和国际上彻底身败名裂!
“查!
给我查!
这封信是怎么进来的!”
陆鼎山暴怒地嘶吼,将信纸揉成一团,却又不敢销毁,仿佛那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包。
总统府的安保系统被里里外外梳理了数遍,却一无所获,这更加重了那种无所不在的监视感和窒息感。
几乎与此同时,几封内容相似、措辞更为隐晦的“提醒”
信,也分别出现在了陈济棠等主战派核心人物的案头。
一时间,南都高层人心惶惶,猜忌丛生。
北地这份无声的“礼物”
,像一块巨石砸入本就暗流汹涌的南方政坛深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主战派内部出现了裂痕。
一些原本支持陈济棠的官员,在收到警告信后,态度开始变得暧昧和犹豫。
与日本交易是一回事,但交易细节被北地掌握、并且随时可能被插出来则是另一回事。
这关系到个人的政治生命乃至身家性命!
“元帅!
此事绝不能承认!
必须立刻与日本方面切割,停止一切交易!”
之前那位老成持重的幕僚再次进言,语气急切,“北地这是阳谋!
他们就是在警告我们,若一意孤行,他们不介意将这丑闻掀个底朝天!
到时候,我们如何面对国人的唾骂?如何面对国际社会的制裁?”
陈济棠的脸色同样难看,但他眼中的疯狂并未消退,反而更甚:“切割?现在切割还来得及吗?北地会因为我们停止交易就放过我们吗?不会!
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这封信,恰恰证明了他们害怕了!
害怕我们获得‘破甲之星’!
我们更应该加快度,只要武器到手,形成威慑,北地还敢轻举妄动吗?!”
他近乎偏执地认为,这是北地虚张声势的表现,是阻止我方获得抗衡力量的最后挣扎。
陆鼎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痛苦之中。
一边是北地冰冷的警告和身败名裂的风险,一边是陈济棠等人破釜沉舟的逼迫和日本承诺的“强大外力”
。
他站在权力的悬崖边,无论向前向后,都可能是万丈深渊。
就在南都高层因北地的“礼物”
而焦头烂额、内斗加剧之时,奉垣方面,应对“破甲之星”
威胁的紧急方案也在争分夺秒地推进。
实验室里,沈未央提出了一个大胆的临时应对策略:“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大幅提升整体装甲厚度,我们可以尝试加装‘间隙装甲’或‘格栅装甲’。”
他在黑板上快画出结构草图,“用相对廉价的钢板或特种钢网,在战车主体装甲外一定距离构成一层附加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