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那间最大的议事厅,此刻济济一堂,却鸦雀无声。
奉垣军团级以上将领、核心幕僚悉数到场,连平日里不太参与具体军务的霍云苓(因其商会涉及后勤与情报网络)也位列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和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份李垠密信的誊抄件。
霍聿枭没有坐在主位,而是与他父亲霍正雄并排站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
沈未央则坐在稍侧的位置,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神色专注。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
霍聿枭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冷冽如刀,“朝鲜李植已死,倭人秘不丧,软禁李银,欲行傀儡之事,彻底吞并朝鲜。
这封信,是李银绝望下的求救,也是倭人递到我们眼皮子底下的一封战书!”
话音落下,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愤怒的低语。
“狗日的小鬼子!
手伸得真长!”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群情激愤,主战之声占据绝对上风。
但如何战,却产生了分歧。
一位资历颇老的师长站起身,声音洪亮:“元帅,督军!
这还有啥好商议的?打!
直接派兵越过鸭绿江,敲掉倭人在朝鲜的据点,把那个什么亲王抢出来!
正好报边境屠村之仇!”
他这话引来不少激进军官的附和。
但参谋长却持重地摇头:“不可!
我军刚经历寮南大战,虽胜,亦需休整。
且跨国用兵,非同小可,极易授人以柄,引国际干涉,甚至给倭人扩大战争的口实。
一旦陷入朝鲜泥潭,于我不利。”
“那怎么办?难道见死不救?”
赵老嘎忍不住嚷嚷起来,“眼看小鬼子把朝鲜吞了,下一步不就是咱们吗?唇亡齿寒啊!”
“救,当然要救!”
霍正雄终于开口,声若洪钟,瞬间压下了所有争论。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视全场,“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朝鲜,必须救!
不是为了他李氏王朝,是为了我华国东北门户不失,是为了打断倭人这步步紧逼的吞食战略!”
他一掌拍在地图上朝鲜的位置,斩钉截铁:“这个闲事,我霍家管定了!”
“父亲说的是,必须救。”
霍聿枭接口,语气沉稳,带着清晰的战略思路,“但怎么救,需要讲究方法。
直接派大军过境,是下下之策。”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点在鸭绿江和图们江沿线:“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帮朝鲜人复国,也不是去跟倭寇打一场灭国之战。
我们的目标有三个:第一,挫败倭人立刻扶植傀儡皇帝的计划;第二,尽可能给倭人在朝鲜的统治制造麻烦,让他们无法安心将朝鲜作为侵华基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顿了顿,指挥棒重重敲在新义州的位置:“要把李银,或者至少是‘朝鲜王室不愿屈服于日本’这面旗帜,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一个活着的、有影响力的、亲华的朝鲜王室成员,在未来与倭人的斗争中,价值无可估量!”
沈未央适时补充,声音清晰冷静:“少帅所言极是。
我们要的,不是表面的军事胜利,而是有效的、可持续的战略牵制。
直接出兵成本太高,风险太大。
我建议,采取‘暗度陈仓’之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具体而言,”
沈未央继续道,“可分为明暗两条线。
明线,由外交部出面,联络其他对日本扩张心存警惕的国家,利用《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