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未央抬起头,眼神复杂得像揉了碎光,他看向霍聿枭,又扫过满厅将领:“聿枭,按我之前了解的‘轨迹’,外国联军以‘护侨’为名的大规模干涉,本该是在津门沽口一带,目标是逼故都的中枢政权让步。
可现在,他们直接打寮南半岛,还拉上英国,这么大阵仗盯着咱们奉垣……这不该是现在生的,也不该是这个地方。”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历史好像偏了轨道。
是因为我吗?夺回南满线、龟田栽在咱们手里、‘启明’‘雷鸣’列装,还有‘龙吟’的风声漏了出去……我这只意外闯进来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把原本该落在别处的危机,提前引到了奉垣头上。”
议事厅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将领们听不懂“蝴蝶翅膀”
的说法,却都攥紧了拳头——他们明白了,奉垣这两年的硬气和变强,没吓退豺狼,反倒让它们联合起来,想趁奉垣还没完全站稳,把这头刚睡醒的猛虎掐死在摇篮里!
霍聿枭沉默了片刻,眼底的犹豫和困惑突然被一道决绝的光撕碎。
他猛地一拍地图,木案出“嘭”
的巨响,震得茶杯里的茶水溅出:“不管历史该是什么样!
也不管危机为什么提前来!
现在刀子都架到脖子上了,咱们没时间琢磨这些破道理!”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钢:“只有一条路——迎战!
把他们打疼、打怕,他们才知道如今的奉垣不是软柿子!
甭管是日本人、俄国人还是英国人,敢踩咱们的疆土,就准备崩掉满嘴牙!”
命令像密集的鼓点,从议事厅里飞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驻守辽南半岛的各部,依托旅关、连湾的既设混凝土工事,节节抵抗!
用‘雷鸣’迫击炮优先打敌军重炮阵地,拖慢他们推进度,等援军赶到!”
“空军侦察队三架侦察机分三路出动,摸清日军主力动向、英军舰队锚地、俄军残旅部署,每半小时传回一次情报,敢贻误战机的,军法处置!”
“第一师、第三师即刻从奉垣开赴寮南,‘磐石’师留一个团守家,其余随我先行!
警卫营带上‘启明式’轻机枪,每人多配五个弹匣,半小时后在东门外集结!”
“兵工厂转入战时状态,生产线十二时辰不停,优先生产‘启明’‘雷鸣’的弹药,‘龙吟’样车能调试好的,尽快加装装甲,调往前线当移动火力点!”
“通电全国!
把日、俄、英无理侵略的证据印成传单,往故都、金陵、沪上,让全天下看看这些‘自诩文明国家’是怎么明火执仗抢地盘的!”
最后,霍聿枭走到沈未央面前,眼神深沉得像寮南的海,语气里带着托付的郑重:“未央,‘龙吟’还得多久才能用?”
沈未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纷乱,眼底重新亮起冷静的光:“第二台样车基本装好了,能开能打,但没经过实战测试,形成战斗力至少要半个月。
不过咱们能先把‘雷鸣’改改——我现在回车间,让工人们把迫击炮的炮管膛线再优化下,射程能提五十米,精度也能再准些,对付敌军的散兵阵管用。”
“好!”
霍聿枭重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力量,“家里的事,兵工厂、研究院,还有奉垣的安稳,都交给你了。”
霍聿枭转身走出议事厅,军靴踏过门槛时,晨光刚好刺破云层,照在他挺拔的背影上。
门外,警卫营的士兵已经列好队,“雷霆式”
步枪挎在肩上,刺刀闪着冷光,黑马在旁边刨着蹄子,等着它的主人。
他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黑马出一声长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