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房间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霍聿枭下达了全力追查“樱花”
计划的命令后,秦穆领命而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沈未央两人。
霍聿枭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身体细微的颤抖并未完全平息,那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的悲恸与愤怒。
他紧紧握着沈未央的手,没有催促,只是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和坚定的目光,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沈未央闭着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起那些他曾在历史文献、解密档案和幸存者证词中看到的、触目惊心的画面——冰冷的手术台,被强行绑缚的无辜民众,充满致命细菌和毒气的密闭房间,堆积如山的尸骸……七三一部队,这个烙印在中华民族记忆最深处的伤痕,其罪恶罄竹难书!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赤红。
他看向霍聿枭,这个他早已倾心信任、并肩作战的爱人,知道到了必须坦诚一切的时刻。
这不仅关乎他们的生死,更关乎千千万万可能遭受荼毒的生灵。
“聿枭,”
沈未央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他拉着霍聿枭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白纸,拿起笔,“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听起来荒诞不经,难以置信,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霍聿枭看着他前所未有的郑重神色,心中虽有万千疑惑,却毫不犹豫地点头:“你说,我信。”
沈未央深吸一口气,笔尖在纸上快移动,画出了几个简易的、带有显着日式风格的建筑布局草图,并标注出可能的实验室、囚禁室、焚尸炉位置。
“根据我所知的……‘信息’,”
他斟酌着用词,“这类研究机构,为了隐蔽和所谓的安全,通常会选择远离市中心但交通相对便利的地方。
可能在某个被严密看守的农场、木材厂或者防疫给水部队的驻地作为伪装。
建筑往往地下结构复杂,有完善的通风和排污系统,但排污口可能会刻意远离居民区,靠近河流,方便处理……‘实验废弃物’。”
他一边画,一边解释,那些细节之具体,仿佛亲眼所见,让霍聿枭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的研究核心,”
沈未央的笔尖顿住,在“毒气”
二字上重重圈出,“除了已知的芥子气、路易氏气等,很可能还包括炭疽、鼠疫、霍乱等活体细菌实验。
他们称之为‘材料’的,是……是我们的同胞,是活生生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和怒火。
霍聿枭的拳头骤然握紧,骨节出爆响,额角青筋虬起。
纵然他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也被这越想象极限的、系统性的、以科学为名的残暴罪行震得心神俱荡!
这已非人类所为!
“你……为何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霍聿枭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异常低沉沙哑,他紧紧盯着沈未央的眼睛,那里面有痛苦,有决绝,却唯独没有欺骗。
沈未央迎着他的目光,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放下笔,双手握住霍聿枭紧攥的拳头,试图抚平那骇人的力道,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这些……是已经生过的……历史。”
他顿了顿,给予了霍聿枭几秒消化这石破天惊之语的时间,然后继续道:
“我,沈未央,灵魂并非完全属于这个时代。
我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百年之后,一个……战争已经结束,华国重新屹立,但民族伤痛永志不忘的时代。
在我的时代,七三一部队的罪行已被揭露,铁证如山。
龟田雄一,是其中核心的化学武器专家之一。”
他终于说出了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