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与海外董事局的战略会议,不能被打扰。
他打了几行字:「我爸妈……又来电话了。
」手指在送键上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不能打扰他。
他对自己说。
这种独自面对泥沼的感觉,熟悉又令人窒息。
与此同时,宋鹤眠正身处气氛庄重肃穆的视频会议室中。
巨大的环形桌旁坐着亚太区的核心管理层,墙上的大屏幕连接着地球另一端的董事会成员。
他正在做关于下一阶段市场扩张战略的陈述,逻辑清晰,数据翔实,面对董事们尖锐的提问,应对从容,侃侃而谈。
然而,在他放在手边、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上,一条新消息的预览悄然亮起,又很快暗了下去。
送人是「俞浡」,内容只有两个字,甚至没能完全显示,似乎是「我爸妈……」。
宋鹤眠的目光正聚焦在屏幕上一组复杂的数据图表上,语平稳,并未因为手机的细微动静而有所停顿。
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指尖却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俞浡很少在他明确告知有重要会议时主动消息,尤其是这样没头没尾、似乎带着情绪的开头。
一丝极细微的疑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涟漪。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没有侧头去看一眼手机,依旧将全部的注意力和专业素养投入到当前的会议中,语气沉稳地解答着一位董事提出的关于潜在政策风险的疑问。
只是,在某个需要调取备用数据的短暂间隙,他极其自然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视线快地从手机屏幕上扫过。
看到了那未显示完全的两个字,他握着杯壁的指尖微微收紧。
会议又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才结束。
当屏幕暗下,与会者陆续离开会议室后,宋鹤眠没有立刻起身。
他独自坐在主位上,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点开了俞浡的对话框。
看着那仅仅两个字的、欲言又止的消息,宋鹤眠的眉头缓缓蹙起。
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直接拨通了俞浡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俞浡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刻意压抑后的平静:“……喂?”
“怎么了?”
宋鹤眠开门见山,声音透过电波,依旧带着他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沉稳力道,“你父母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俞浡有些含糊的回应:“……嗯。
我没接。”
“做得对。”
宋鹤眠的语气没有任何犹豫的肯定,“不用理会。
如果他们再骚扰你,或者有任何其他举动,立刻告诉我。”
他的话语简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仿佛已经为俞浡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你在开会,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俞浡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没有。
会议刚结束。”
宋鹤眠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柔,“别怕,有我在。”
简单的五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穿透了电话线,抚平了俞浡心中翻涌的不安和烦躁。
他握着手机,感觉那股冰冷的窒息感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他轻轻“嗯”
了一声。
“晚上想吃什么?”
宋鹤眠像是没事人一样,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我带你去吃那家你上次说想试试的日料?”
他没有追问细节,没有渲染情绪,只是用最平常的态度,将俞浡从那个糟糕的情绪漩涡里拉回到充满烟火气的日常中。
俞浡听着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