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只被绷带覆盖的眼睛上，“……都是敌人。”
敌人。
恰拉助垂下眸子，努力将眼中的酸涩逼回去，在自己的世界，他是鼬最引以为傲的弟弟，是家族的未来，是被倾注了无数关爱和期待的存在。
而在这里，在这个冰冷的、残酷的现实世界，他对于鼬而言，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干扰项”
，一个……“敌人”
。
喉咙里堵得慌，鼻腔泛着强烈的酸意。
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失态，不能在这里崩溃。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不是吗？从决定介入这个世界命运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想过无数次与这个世界的鼬对峙的场景。
只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当“敌人”
这两个字如此清晰地从对方口中说出时
他还是好难过啊。
“所以，”
恰拉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今天是来警告我的？还是来……清除我这个‘敌人’的？”
他暗中调动起查克拉，左眼隐藏在绷带之后，随时准备动“刹那”
预知可能的攻击，或者用还不熟练的“神威”
进行规避。
虽然眼睛状况好转，但面对宇智波鼬，他没有任何胜算。
他甚至不确定，如果鼬真的动手，自己是否能狠下心来反击。
鼬看着他紧绷的身体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那目光复杂难辨，似乎有审视，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挣扎。
“警告。”
最终，他给出了答案，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平静，“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记住我的话，离佐助远点。
否则，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再浪费时间谈话。”
他说完，不再给恰拉助任何回应的机会，转身，黑色的身影融入甬道的阴影之中，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很快便消失不见。
压迫感骤然消失，但恰拉助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掌心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他靠着冰冷的石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
“敌人……”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在空旷的甬道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细密而尖锐的疼痛，比之前右眼的剧痛更加难以忍受，大概是明知前路是痛苦却不得不继续走下去的绝望。
他知道鼬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世界的逻辑里，鼬的做法或许确实是“保护”
佐助的一种方式，用一种极端残酷的方式逼迫他成长。
但他无法接受。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佐助在仇恨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无法接受鼬最终走向死亡的结局，无法接受那个在月读世界里熠熠生辉的“宇智波”
之名，在这里只剩下悲剧和污秽。
眼睛的绷带边缘有些湿润，他抬手擦了擦，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不是为他自己。
是为了那个在自己世界里，会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不愧是我弟弟”
的哥哥，和那个在这个世界里，孤独前行，即将被命运吞噬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会听从。
他不能。
寻找佐助，保护佐助，改变那个既定的未来——这依然是他的目的，即使要与这个世界的宇智波鼬为敌，即使要背负“敌人”
的名号，即使……会悲伤，会心软，会死亡。
他站起身，擦干脸上那不争气的痕迹，重新将绷带整理好，遮住那只莫名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