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哭叫着,止不住后退。
她害怕瑟吉,害怕那些暴力,更害怕自己因婚姻而绑定的无望人生。
如果恐惧有具体形状,大多数人看到的是他们想象中的电锯杀人狂。
可娜塔莉看到的,却是在外人眼里温柔帅气的瑟吉。
那个面带微笑的小丑,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娜塔莉下意识举起手挡在脸前,双腿踢蹬着向后挪去,
“求求你,瑟吉,求求你……”
娜塔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唇齿间吐露的,不过是每一个在他喝醉的夜晚时本能的挣扎。
可是“瑟吉”没有停下,仍然在靠近。
是啊,她知道,哀求是没有用的。
“哦,不,我知道的,都是那些酒……”
她哭着祈求,
“少喝一点好不好?是,是我啊!求求你看清楚,是我,娜塔莉……”
娜塔莉只能祈祷瑟吉快点酒醒,祈祷夜晚快点过去,回到“爱她”的白天。
是的,一定是酒,都是因为喝了酒,瑟吉才会打她。
如果清醒,清醒了的话……
娜塔莉用这个理由麻痹着自己——
瑟吉清醒了,就不会打她了,因为他口口声声,说过那么多次的“我爱你”。
是丧失理智了,才会对爱人举起巴掌吧。
她绝望哀叫着:
“你说过你最爱我了,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是酒……吗?”
“瑟吉”半蹲下来,举起手。
娜塔莉吓到紧闭双眼,本能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准备忍受着。
一只手落到了娜塔莉的肩膀上,纤长的手指是与瑟吉不同的微冷——
“娜塔莉,我当然认得你啊,你是娜塔莉。”
另一个声音缓缓变得清晰,把娜塔莉从瑟吉温柔的示爱中解救,
“没事的,没事的,别害怕,瑟吉不在这,他再也不会动手打你了。”
娜塔莉的身子一僵,眼前的“瑟吉”逐渐融化,露出了一张被许许多多油彩盖着,难以辨认本相,似笑似哭的小丑脸庞。
和其他人不同,在“瑟吉”消失后,娜塔莉没看到残暴的电锯小丑,而是看到了瘦弱,无精打采,脸型尖细的裘克。
和爱丽丝推断的一样,裘克的状态很不好。
即使有着那么多的油彩夸张的涂抹,也遮掩不住他本身的虚弱与苍白肤色。
裘克的手很冷,娜塔莉看到他肩上的枪伤包扎得很随意,不太干净的纱布隐隐透出血色。
“裘克?你,我……”
娜塔莉说不出话,她觉得她应该害怕的,毕竟现在的裘克做了什么,整个喧嚣马戏团的人都知道。
但方才因幻视瑟吉引起的创痛,让娜塔莉抓住了裘克的手,泣不成声。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娜塔莉,瑟吉再也没有办法伤害你了。”
面对娜塔莉的主动,裘克受宠若惊,连嘶哑的声音都更柔了一分,
“他再也……不能把你赶出帐篷了。”
回想起那些深夜,娜塔莉的眼泪簌簌而下。
“娜塔莉,我是来找你的。”
裘克掏不出手帕,笨拙用袖口擦着娜塔莉的眼泪,低声道,
“你也不用害怕我,你永远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娜塔莉。”
娜塔莉一僵。
裘克没有察觉到,他虚虚搂着娜塔莉,语气略微有点激动,
“我收到了一封全新的演出邀请,我将迎来一段崭新的人生。喧嚣不再是我的舞台,这里不过一个起点。”
“而这个起点很快也要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