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掉眼泪,师傅耐心地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声音沉稳有力。
“心不静,则符不灵,稳住,慢慢来。”
他想起下山前,师傅把那本泛黄的《天机秘术》交到他手上,语重心长地说。
“浪儿,此去红尘历练,当坚守本心,莫忘初衷,师傅在观里等你回来。”
还有梦里师傅那双恢复光明的眼睛,那充满赞赏与鼓励的目光,那一句句“坚持住,不要放弃”
……
这些画面如同电影片段在他脑海中飞闪过,每一个场景都清晰得仿佛就生在昨天,可如今,那个总是温和笑着、默默守护着他的师傅,却永远地离开了他。
张浪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哭声悲痛欲绝,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思念。
他恨自己没能在师傅身边,恨自己昨天还在梦里与师傅相见却没能察觉异样,更恨这突如其来的离别,让他连一句告别都没能说出口。
郝建和老周看着悲痛欲绝的张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们默默地站在一旁,病房里只剩下张浪压抑而绝望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葬礼的余烟刚散,青阳观的香炉里还飘着最后一缕沉香。
张浪亲手将天机道人的灵位请进观中主殿,牌位上的“天机真人之位”
六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郝建在一旁喏喏地烧着纸钱,脸上虽有戚容,眼底却藏着几分对这位只相处过短短数日的师傅的陌生,远不及张浪胸腔里那团沉甸甸的酸涩。
夜幕降临时,张浪支开了所有人。
他提着一盏油灯,独自走进后山那座嵌在岩壁里的石洞——师傅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洞壁上的青苔还带着潮气,石床上的破被褥叠得歪歪扭扭,仿佛主人只是暂去采药,随时会推门回来。
他就在这洞里坐了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又渐渐被升起的圆月取代,才抱着一个旧木箱走出洞口。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铺满洞外的青石坪。
那张被天机道人摩挲了半辈子的石桌,此刻在月色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桌腿边还卡着半片风干的野菊花瓣。
张浪将木箱放在桌上,缓缓掀开——里面的东西少得让人心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