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那个吞噬一切的黑洞竟然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缓缓地、一点点地收缩、消失，最终只剩下地面上一道浅浅的裂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黑洞消失的瞬间，张浪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双手在那道浅浅的裂痕周围疯狂扒拉着积雪，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冰碴子，他却浑然不觉，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郝健！郝健！你在哪儿？”
可雪地被他翻得乱七八糟，除了冰冷的雪块和冻硬的泥土，什么都没有。那道裂痕像是一张嘲讽的嘴，无声地诉说着郝健和慕小可的消失。
“砰！”
张浪猛地直起身，一把揪住韩洁莹的衣领，将她狠狠拽到自己面前。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因为极致的急迫而变得沙哑狰狞。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非常熟悉这个阵法吗？！郝健到哪里去了？！你快点给我找啊！”
韩洁莹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脸上满是惊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雪地上瞬间凝成小冰晶。她顾不上理会张浪的质问，只是朝着四周哭喊着。
“小可！小可！你在哪儿啊？”
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她才猛地抬起头，对着张浪激动地喊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阵法明明和我学的不一样！”
她用力推开张浪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冲我发什么火？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你光知道要找郝健，可是我的小可也不见了！我又该向谁去要？！”
张浪被她吼得一愣，身上的戾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慢慢消散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周围依旧翻涌的黑雾，沉声道。
“我们上当了。对方摆的是个阵中阵，我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诛妖阵，没想到里面还藏着一个特殊的阵法，利用空间黑洞把郝健和慕小可吸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他们。”
韩洁莹用衣袖胡乱抹了抹眼泪，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她快步走到巨石旁，小心翼翼地把金如意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又试着转动了几个方向，可地面依旧平坦，那个黑黢黢的黑洞再也没有出现。
张浪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催促道。
“你再试试！是不是要配合咒语才能让黑洞出现？”
韩洁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掐了个法诀，开始低声念起全真教的本教咒语。
晦涩难懂的音节在黑雾中回荡，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她反复试了三次，就在张浪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嗡”的一声，两人脚边不远处的地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紧接着，一个黑洞缓缓浮现出来。
和上次一样，洞口黑得像泼了墨，深不见底，里面隐约传来呼啸的风声，一股若有若无的吸力散发出来。
张浪和韩洁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事到如今，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必须闯一闯。
“走！”
张浪低喝一声。
两人几乎同时抬脚，牙一咬，心一横，并肩走进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黑洞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黑雾在阵法中心无声地翻涌。
张浪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穿越黑洞时的奇异触感，在那片吞噬一切光线的混沌里，他曾无数次描摹过另一端的景象——或许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茫茫草原，或许是烈日炙烤下寸草不生的荒芜沙漠，甚至可能是碧波万顷、深不见底的海洋。
可任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到穿过那片黑暗后，迎接他的竟是一阵刺眼的光亮，以及身下飞机引擎的轻微震颤。
他和韩洁莹并肩站着，脚下是一架小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