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黑风渊的尘埃时,玄月指尖的海脉珠仍泛着淡淡的青光,那光芒落在班大师冰冷的手背上,像在轻轻描摹他掌心未完成的机关纹路。
镇北军的铁靴踏过碎石,甲胄上的血渍被阳光晒得暗,却没人先开口打破这份寂静——方才邪爪拍落的轰鸣、灵潮涌动的嗤响,仿佛还在渊底回荡,而那些永远倒在邪力下的身影,成了胜利里最沉的注脚。
“玄月姑娘。”
梵音大师的舍利子悬在掌心,金光已收敛许多,却仍微微烫,“方才净化冥渊尊时,舍利曾感应到归墟海眼的方向,有一缕极淡的邪息顺着地脉流转——虽微弱,却与暗源核心的气息同源。”
玄月猛地抬头,青铜棋子从袖中滑落,落在灵脉节点的金色纹路上,棋子里阿尘的凡念突然躁动起来,血光与纹路的青光缠绕,像在预警。
“是海眼的根脉!”
她想起螺老说的“海脉连三界地脉”
,声音紧,“冥渊尊虽死,可他当年破坏的海眼根脉还没修复,那道裂痕里,说不定还藏着暗源的余孽!”
玄曜子拄着曜阳剑站起身,剑身上的火焰已化作温润的金光,他望着渊外延伸的地脉方向,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急切,多了几分沉毅:“之前我们只想着破核心,却忘了‘堵不如疏’。
暗源之所以能盘踞黑风渊三百年,正是因为地脉的灵气流逝——如今要彻底断了暗源的根基,得先补好这‘三界的血管’。”
孔昭衍握着春秋笔,笔尖在石面上轻轻一点,画出三界地脉的简图:“归墟海眼是根脉,黑风渊是分支,还有西昆仑的灵脉、南荒的瘴脉,本是互通的。
当年冥渊尊强行截断海脉,才让黑风渊成了邪力的温床。
如今我们要做的,不只是修复黑风渊的灵脉,还要重新打通三界地脉的连接。”
“可归墟海眼在沧溟族的禁地,寻常人进不去。”
无量天尊的清微拂尘已换了新的银丝,他看向玄月,“玄月姑娘与沧溟族有旧,又有海脉珠指引,这修复根脉的事,恐怕要劳烦你一趟。”
玄月低头看着掌心的海脉珠,珠身里似乎映出螺老的笑容——当年螺老把海脉珠交给她时,说“这珠子能护海脉,也能护你”
,如今才懂这话的深意。
她握紧青铜棋子,棋子里的凡念渐渐平静,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心:“我去。
只是黑风渊的灵脉刚有起色,还需要人守着,防止余邪反扑。”
“放心。”
镇北军统领沈策走了过来,甲胄上的战痕未消,却挺直了脊背,“镇北军留下一半兵力,配合密宗的僧人守护灵脉。
剩下的人随我回漠北,肃清边境的残邪——既然暗源已破,就不能再让邪息扰了百姓。”
梵音大师双手合十,舍利子的金光落在玄月肩头:“这舍利曾净化过暗源核心,带在身边,可护你不受海眼邪息侵扰。
若遇危急,舍利会与你体内的凡念共鸣,或许能解困。”
玄曜子将曜阳剑的剑穗解下,系在玄月的手腕上:“剑穗里藏着三道曜阳真火,若遇邪物,捏碎剑穗即可引火——当年我师父说,‘正道的火,不止是用来杀敌,更是用来护人’,如今我把它交给你。”
孔昭衍则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地脉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三界地脉的节点:“这是我师父留下的图,标注了地脉的薄弱处。
修复海眼时,若能顺着图上的节点引灵,能省不少力气。”
玄月看着手中的剑穗、地脉图,还有掌心的海脉珠与青铜棋子,突然红了眼眶——她曾以为自己只是个跟着阿尘的普通女子,可如今才明白,所谓正道,从不是单打独斗的英雄路,而是你递来一剑,我送来一图,哪怕每个人都带着伤痕,却仍愿意把后背交给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