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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令郎五年前,也是六月份,去了英国读皇家艺术学院。
那学校,学费不便宜吧?”
“我还在想,这三十万的‘办公耗材’,到底是什么牌子的,这么金贵。
后来我查了一下,现这笔耗材的供应商,叫‘宏文具公司’。”
林渊每说一个字,杨坤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听到“宏文具公司”
这六个字时,杨坤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颓然地瘫坐在了老板椅上,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想不通,林渊到底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就查到了这个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的、随手编出来的公司名字!
林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群已经石化了的下属,恢复了平静的语气。
“都看清楚了?现在,你们觉得,我们还需要一个说法吗?”
没有人回答。
或者说,没有人敢回答。
他们看着瘫在椅子上的杨坤,再看看云淡风轻的林渊,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要个说法”
?
这分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了一场公开处刑!
林渊没有再停留,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了出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胜利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跟着逃离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整个五楼,乃至整个档案局大楼,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了,杨坤,完了。
而林渊,这个刚刚上任两天的新科长,用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官场神话。
然而,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就在所有人以为林渊会去庆祝胜利,或者等待纪委的后续行动时,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掉下来的举动。
他又回到了四楼。
在众人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中,他再次走进了那间阴森的档案库,然后,“咔嚓”
一声,从里面反锁了铁门。
他……他又进去闭关了?
所有人都凌乱了。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林渊的脑回路。
难道扳倒一个局长,对他来说,就跟喝口水一样简单,甚至都引不起他丝毫的情绪波动?
第二天,档案局的员工们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来上班。
他们不敢大声说话,走路都踮着脚,整个大楼的气氛,庄严肃穆得像是在开追悼会。
第三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档案科办公室时,“咔嚓”
一声,那扇紧闭了一天一夜的铁门,再次打开了。
林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明亮。
他的手里,提着四个比昨天那三箱还要巨大的档案箱。
他将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出的闷响,让整个楼层都为之一颤。
“刘芳。”
“在……在!”
刘芳像被电击了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林渊指着那四个箱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新的指令。
“这是2o15年到2o18年,四年间,所有积压卷宗的索引目录。”
“老规矩,送文印室,复印,全局分。”
说完,他看都没看众人那已经麻木到呆滞的表情,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仿佛只是交代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