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趴下!
双手抱头!”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中,三辆黑色的纪委专车和两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以一个完美的夹角,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车门洞开,十几个身穿制服、手持枪械的纪委执法人员和特警冲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所有目标。
王正国第一个下车,他甚至来不及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当他看到陈虎手中那把带消音器的手枪,以及奥迪车窗上的弹孔时,一张国字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光天化日,公然持枪,意图在纪委办案人员面前杀人灭口!
这是挑衅!
这是对整个国家机器的宣战!
“全部铐起来!
一个都不许放过!”
王正国的声音里,蕴含着雷霆之怒。
黑衣人们看着那些对准自己的枪口,瞬间没了脾气,一个个乖乖地抱头蹲下,被冲上来的特警用手铐反剪双手,死死按在地上。
车内。
赵峰瘫在驾驶位上,双眼无神,裤裆处一片湿濡,散着难闻的骚味。
他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三魂七魄已经被吓飞了六魄。
林渊则靠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的冷静和疯狂,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
一股纸张烧焦的味道和可乐的甜腻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车厢里。
那本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卷宗,此刻只剩下三分之一,被烧得焦黑卷曲,像一只死去的蝴蝶翅膀。
王正国快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
“小林同志,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
林渊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组长,您再晚来三十秒,可能就得去殡仪馆接我了。”
他指了指瘫软如泥的赵峰:“还有他。”
王正国的目光扫过赵峰,又落在那一滩水迹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随即,他的视线被那堆烧焦的纸张吸引了。
“卷宗……”
王正国的心一沉。
“没办法。”
林渊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狡黠,“我不点火,那位陈部长就要点我的天灵盖。
两害相权取其轻,总得保住一个活的证人,您说对吧?”
王正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哪里是个书呆子,分明是个胆大包天、心思缜密到可怕的枭雄胚子!
用烧毁证据的方式,来逼退杀手,同时保全证人,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断,别说是年轻人,就算是他自己,在那个瞬间都未必能做得出来。
“你做得对。”
王正国点了点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人,比证据重要。”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捧起那堆焦黑的残骸,想看看还剩下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部分内容都已化为灰烬,但幸运的是,最后一页的签字栏,因为被林渊死死捏在手里,反而保留得相对完整。
王正国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签名上。
一个,是龙飞凤舞的“赵峰”
。
另一个,在“赵峰”
旁边,协办人那一栏里,是一个娟秀却又力透纸背的签名。
虽然纸张边缘已经被烧焦,但那两个字,依然清晰可辨。
李曼。
王正国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李曼?档案局的那个女副主任?她怎么会出现在二十年前税务局的稽查卷宗上?
王正国办案多年,政治嗅觉何其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