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儿子!
只要他曹坤在里面敢乱说一个字,那个所谓的“保险箱”,随时可以变成真正的“监狱”,甚至……变成他儿子曹杰的“坟墓”!
这个念头一旦钻出来,就如同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疯狂收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起了赵凤年那句“你就在里面好好配合调查,把事情说清楚”。
现在想来,这哪里是安慰?
这分明是一句警告!
一句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警告!
“好好配合”,是让他闭嘴。
“把事情说清楚”,是让他把所有罪名都扛到自己身上,把赵凤年摘得干干净净!
他曹坤,从头到尾,就是一枚棋子。
一枚自以为是的、被用完之后,随时可以被丢弃,甚至用来堵枪眼的棋子!
“呼……呼……呼……”
曹坤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整张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
他那双曾经让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抓着桌子的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冰面上行走的人,一直以为脚下的冰层厚实无比,却在瞬间,被告知冰面早已布满裂纹,而他最珍视的宝贝,就放在那最薄脆的冰层中心。
林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曹坤,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了半天的“老江湖”,如何在短短几十秒内,被他自己内心的恐惧,彻底击溃。
他不需要再多说一个字。
盐,已经撒在了伤口上。
现在,只需要等待它慢慢地、深入骨髓地,发挥作用。
时间,在审讯室里,仿佛被拉长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曹坤的脑子里,一会儿是儿子曹杰对他撒娇的笑脸,一会儿是赵凤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两个画面,不断交织,不断重叠。
最后,定格在了赵凤年那张温和的脸上。
那笑容,此刻在他看来,比魔鬼的狞笑,还要可怕。
“他……他怎么敢……”
曹坤的嘴唇翕动着,发出了如同梦呓般的、不成句的音节。
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股装出来的凶狠和油滑,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底下最真实的底色——一个父亲的惊惶与绝望。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林渊。
这一刻,他看的,不再是一个审讯他的纪委干部,一个年轻的对手。
他看的,是最后一根,可能救命,也可能催命的稻草。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转学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林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回答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局长做事一向周到,他为你安排了这么好的学校,动静不小,自然会有人知道。”
这句话,像最后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曹坤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连林渊都知道了。
连纪委都知道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赵凤年的所有动作,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他那些自以为高明的“保护”和“控制”,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他赵凤年,根本不是那个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大哥”。
他自己,也成了别人网里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