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他付了钱，推门下车，市纪委那栋庄严肃穆的灰色大楼，已近在眼前。
他走进大厅，空气中飘散着文件和茶水的味道。走廊里，来往的同事们看到他，都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点头致意，眼神里带着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敬畏。
林渊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片刻休息，直接拨通了第一纪检监察室的内线电话。
“让石磊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三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石磊走了进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夹克，但掩不住满身的疲惫，手臂上还缠着一圈纱布，那是被子弹擦伤留下的痕迹。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在黑夜里燃烧的火。
“书记。”他站得笔直，声音洪亮。
“坐，老石。”林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伤口怎么样了？”
“皮外伤，不碍事。”石磊摆摆手，根本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书记，下一步我们怎么办？邓毅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老战友去保护，绝对安全。”
林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份刚刚在市委碰头会上敲定的红头文件，放到了石磊面前。
《关于成立江城市公安系统工作作风问题专项督查组的通知》。
石磊的目光落在文件标题上，瞳孔微微一缩。他拿起文件，一字一句地往下看。当他看到督查组组长那一栏，赫然写着“林渊”二字，而副组长是“石磊”时，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都忍不住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林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去大坪山搜山，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以为回来后，林书记会面临巨大的压力，甚至会被暂时停职。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林书记不仅没事，反而手持市委的尚方宝剑，要对整个公安系统进行督查！
这盘棋，他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书记，这……”
“钱书记给的。”林渊的语气很平静，“赵凤年想把我们按在山里，当成通缉犯。那我们就跳出棋盘，直接掀了他的桌子。”
他站起身，走到石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石，我们这次，不是去办案，是去‘检查工作’。你现在，立刻回你们一室，给我挑五个胆子最大、心思最细、骨头最硬的弟兄。要当过兵的，能抗事的。半个小时后，在楼下停车场集合。”
石磊的血液，瞬间就热了起来。他听懂了林渊话里的意思。
所谓的“检查工作”，不过是幌子。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在另一条战线上，对赵凤年发起的总攻！
“是！保证完成任务！”石磊猛地站起身，拿着那份文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虎虎生风，哪还有半点疲态。
石磊走后，林渊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来车往。
他知道，这份文件此刻也已经送到了纪委书记孙明哲的办公桌上。这位一向讲究“和气生财”的一把手，看到这份由市委直接下发、甚至没有提前和他通气的通知，心里恐怕不会太舒服。
果然，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
“林渊同志，来我办公室一下。”孙明哲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渊走进孙明哲的办公室，孙明哲正戴着老花镜，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那份红头文件，就放在他手边。
“林书记，坐。”孙明哲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笑容和煦，“年轻有为啊。这么大的行动，直接请动了钱书记，不简单。”
林渊在他对面坐下，神色坦然：“孙书记言重了。我也是遇到了紧急情况，才越级汇报。事后正准备向您检讨。”
“检讨就不用了。”孙明哲摆摆手，“钱书记的指示，我们纪委当然